司清泉动作娴熟的握住水栀子的手“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忍忍，朕每天再多陪你下几盘棋，实在无聊让阿莫多给你讲些趣事。”

阿莫是司清泉派给水栀子的贴身侍女，聪明伶俐，最重要的是听话，哪怕是司清泉派过来的人，对水栀子却是毕恭毕敬。

“皇上事忙，哪能每天让您陪臣妾下棋，还是让阿莫多给臣妾讲些故事听吧。”

“下几盘棋的时间还是有的，况且也只有和你下棋才能这么过瘾了。”这话并不是假话。

司清泉和水栀子相处从不会说假话，或者说是水栀子不会让司清泉有机会说假话。

水栀子真的太优秀了，哪怕司清泉是带着目的的亲近，也不需要说任何假话。

刚开始说要和水栀子下棋，只是想找一个和她相处的理由，但等到真的和水栀子下了棋，司清泉却喜欢上了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左战庭也会和他下棋，但他毕竟不能日日进宫，而且司清泉就算再向着左战庭也不得不承认，比起水栀子，左战庭的棋艺还是稍逊几分的。

除了下棋，水栀子似乎什么都会，她的琴艺虽不高超，却别有一番韵味。在兵法上水栀子也总是有独到的见解。

水栀子的剑术也不错，只是因为腿伤从没有展示过。

和甚至就连和水栀子聊天都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哪怕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需要避讳的话题，水栀子也总是能有分寸的点到为止，从不会让他不快。

司清泉多么希望水栀子只是水栀子，而不是水封国的女儿。

“你看，臣妾就说脸上的伤很快就能下去的。”水栀子发现司清泉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就以为司清泉是在看自己脸上的伤。

被水栀子的声音喊回神，司清泉才意识到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惋惜水栀子的身份了。

可他为什么要惋惜水栀子的身份，如果她不是水封国的女儿对他而言会有什么不同呢。

司清泉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给自己答案，算计水栀子的感情，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司清泉。而她先是水封国的女儿，然后才是水栀子。

“今天，大臣们又惹丞相生气了。”司清泉紧盯着水栀子的眼睛说。

听到这话水栀子的眼里只有惊讶，因为这是司清泉第一次和她说朝堂的事。

水栀子收回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那皇上生气了吗？”

司清泉再次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看，水栀子总是这样，明明是他想利用水栀子的感情，可最终心中有波澜的似乎永远是他。

司清泉没有回答水栀子的问题，而是说：“大臣们想让朕纳妃。”

水栀子心中一动，看来这是一个机会“皇上需要臣妾做什么？”

司清泉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确认水栀子说这话时没有一丝不快。他捏了捏手指“皇后觉得朕应该纳妃吗？”还不等水栀子回答，司清泉又匆忙加了一句话。

不论是因为想知道水栀子到底有没有掉到自己的情感陷阱里去，还是因为想知道水栀子到底有没有动过心，司清泉最终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或者说皇后希望朕纳妃吗？”

水栀子笑开“皇上一切随心就好。”水栀子以为司清泉能和自己提这件事就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只是在试探自己的想法。

但事实是连司清泉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纳妃。明明司清泉很清楚趁现在纳妃平衡朝堂势力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可以把那些迟迟不愿表态，一直在摇摆的人拉到自己这边。

可是今天再一次听到让他纳妃的提议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脑子里也全是拒绝的理由。

纳妃会惹怒水封国，可他做什么不会惹怒水封国呢？

纳妃会惹水栀子不高兴，但水栀子高不高兴有什么关系呢？

当司清泉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的考虑水栀子的心情时，他就知道他这次不仅算计了水栀子的感情，还算计了自己。最可怕的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竟然一点儿不排斥。可能水栀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

司清泉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觉得是水栀子的问题，甚至他都没有躲着水栀子。他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并且下意识想对水栀子好点儿，再好点儿。

因为他知道他和水封国的女儿不会有未来，所以他只能尽力抓住当下。

发现自己喜欢水栀子的司清泉情绪都没有太大起伏，因为喜欢上水栀子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看到水栀子提起纳妃的事如此淡然，司清泉的情绪却是有了很大的起伏。

司清泉能接受自己算计别人的同时也算计了自己，他也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了敌人的女儿，可他很难接受在他已经沦陷的情况下，水栀子还能如此清醒。

“水栀子不许笑！”司清泉恼怒道。

水栀子几乎是听到司清泉命令的瞬间就收回了笑容。这是司清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前都是说皇后的。不过司清泉为什么生气了？她只是想让司清泉知道她并不介意纳妃的事情，让司清泉可以以大局为重。

“如果朕随心而为就是想纳妃呢？”

水栀子愣住，所以司清泉没有做好决定吗？为什么呢？水栀子仔细观察着司清泉的脸色，终于在发现司清泉有些泛红的耳朵时明白了什么。

水栀子轻轻握住了司清泉的右手，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看向司清泉的眼睛没有一丝的躲避，然后才开始说话。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可同样是这天下责任最重大的人，娶妻纳妾在别人那里只是他们自己的私事，可与你而言却不只是私事，它甚至是关系国家的大事。”

“臣妾让你随心而为，是因为臣妾知道你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将来更会是一个好皇帝，所以你的心一定是向着这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