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娶了水栀子，也自己亲眼见到了水栀子，他对水栀子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之前的传闻中。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面对水封国的威压毫不退让的女子，司清泉终于清楚的意识到：抛去水封国女儿的身份，他面前的女子其实非常优秀，甚至比他朝堂上的臣子们都优秀。

面对水封国的威逼，他的臣子们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开始都保持了沉默，只有水栀子站出来了。

而且水栀子仅仅用了几句话就破了水封国的局。水栀子用了一个别人完全想不到，但水封国却无法拒绝的理由轻轻松松就让水封国无话可说。

而现在面对水封国的怒气，他的臣子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都离水封国运远的。只有水栀子直到现在还面带微笑的直视着水封国的眼睛。

这无疑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子，如果这个女子不是水封国的女儿，那他司清泉甚至会主动娶她为后，她会是最适合皇后之位的女子。

可她偏偏是水封国的女儿。皇后之位甚至可以是一个乞丐，一个傻子，唯独不能是水封国的女儿。

可这样优秀的水栀子现在是在做什么呢？她为什么会帮他和左战庭？她到底想要什么？还是说这只是她和水封国的计谋，一个为了得到自己信任的计谋？司清泉罕见的迷茫了。

如果水栀子今天不是在司清泉和左战庭孤立无援的时候及时就转局面，如果水栀子今天帮的人不是对司清泉最重要也最有助力的左战庭，如果水封国的震惊和怒气不那么显眼，司清泉一定还和之前一样坚定的认为这都是水栀子和水封国的算计。

可偏偏一切就是那么巧，巧到司清泉竟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水栀子和水封国是不一样的。司清泉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被水栀子今天的行为震惊到的人自然不止司清泉一个，几乎这宴会上的所有人看水栀子的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但这并不在水栀子的考虑范围之内，水栀子只知道这一次她护住左战庭了，左战庭的庆功宴有惊无险的顺利结束了。

而接下来她要做的是应付不知道有多生气的水封国，刚才水封国真的是用眼神杀了水栀子无数次。

在自己的宫中见到水封国的时候，水栀子一点儿都不意外。如今的水封国有随意出入皇宫的底气。

“啪！”这一巴掌虽然让水栀子眼冒金星，但也在水栀子的意料之中，不过还没回过神就又被一脚踹倒的时候，水栀子整个人都懵了。

水栀子还从未亲眼见过有哪个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委托者以前可是对水封国言听计从。

更何况就算是对待下属，也没有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上来就打人的道理吧，而且还是在皇宫。水封国又一次刷新了水栀子的认知。

眼看着水封国还要再来一脚，水栀子急忙出声“父亲，女儿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不足以证明女儿今天阻止父亲是有原因的吗？女儿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水栀子依旧保持着刚才被踹倒的姿势没有起身，她抬头看向水封国的眼里满是委屈，眼泪随之而下。这次除了眼里的委屈，其他都不是演的。

实在是腿被踢得太疼了，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眼泪也是因为疼痛没法自控的生理反应。

在委托者的记忆中她似乎从来没在水封国面前流过眼泪，表达过自己的委屈。水栀子就以为她如今这个样子能让水封国心中有所触动。

但水封国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眼里全是厌烦。果然是那两个蠢货的女儿，当年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死之前也是这样哭的，真是毫无新意。

水栀子心中一怔，竟然真的对委托者没有一点儿感情吗？水栀子除了替委托者感到委屈之外更清楚的意识到这次的任务难度更大了。

水封国的心里没有感情，只有对权力的渴望，想要在这样的人手里赢，谈何容易？

水栀子迅速的擦了眼泪，“父亲，让左战庭娶你的人，除了能时刻监视左战庭再没其他大作用了吧？”

“可是父亲忘了左战庭是个武将，按照锦国如今的表现，两国的战争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如今女儿身为皇后自然不可能在上战场，那左战庭就会长期在战场。”

水封国眼中的厌烦在水栀子擦干眼泪，冷静的解释时终于散去，只剩下不可忽视的怒气。

“到时候你的人真的能跟去战场吗？就算跟去了战场远离你的势力范围，左战庭会让她活着吗？”

“而且我们让左战庭待在边关，司清泉就永远孤立无援，可如果让左战庭成婚，他们如果借着这个借口长期待在京城，那父亲在朝堂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话是这么说，可水栀子知道，只要大卫和锦国开战，左战庭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留在京城，他毫不犹豫的冲向战场。司清泉也宁愿自己一人孤立无援。

因为在他们两人心中大卫的百姓很重要，司清泉是想除掉水封国这个奸臣，可他也是真的想做一个好皇帝。左战庭是想杀了水封国为家人报仇，可他也始终记得他作为武将的职责，他要守护大卫的百姓。

这才是委托者那么后悔，那么愧疚的最主要原因，她直到生命的最后才看清她为只有私心的水封国所干的事情到底有过分。

这不仅仅是水封国赢了司清泉和左战庭那么简单，他们的胜败关系着大卫百姓到底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水栀子突然自信一笑“而且父亲没发现吗？从女儿出声帮司清泉开始，他的眼睛就没从我的身上离开过，他的心动摇了，只要他的心动摇了，女儿进宫的任务还怕完不成吗？”

“那我怎么听说除了新婚夜，皇上就没来过你这里？”说起这事水封国的脸色又开始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