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折虎来到主街上,我选了一个最大的客栈旁边位置,摆好了东西,就在蒲团上跪坐着,等客人上门求信。
可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到了午时半天都过去了,竟无一人上前询问。
折虎一开始还规规矩矩的站在刘霂身后,这会也跑到一边拿个小树杈蹲在那儿斗起了蚂蚁。
渐渐的日头偏西,开始落下,刘霂半不情愿、半不甘心的和折虎收起了东西,起身回家。
翌日,刘霂仍是早早出摊,收拾妥当,坐于案前。
今日他还特地换了一件新的长袍,说是新的其实就是新洗的,刘霂现在可没多余钱财买新衣服。
大半天时间一闪而过,还和昨日一样,除了两个问路,居然没有一个上前搭讪的。
折虎仍然无聊的鼓捣着昨天未挖开的蚂蚁洞。
这时一个赶着羊群的羊倌走到刘霂的近前,“敢问小先生头牯市如何走?”
刘霂正襟危坐的身子又松散了下来,原来又是个问路的,“向西直走,城门下就是了。”
“多谢小先生告知。”羊倌说道
“不必客气,”刘霂无精打采的回道。
羊倌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停下了:“敢问小先生在此设立书案,所谓何为?”
刘霂刚想闭目养神一会,被这突来的一问,愣了一下,心想,笔墨、书简,这还不明显吗,还问何为。
不过刘霂还是回答道:“无他,代写书信而。”
“恕老朽无状,小先生如此,恐怕无有生意啊,”羊倌说道。
“敢请老人家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所谓买卖生意,首在,得让人远看就知是何营生,就像这满大街的商家店铺,酒家则打出酒家的幌子,客栈则打出客栈的招牌,这样才能有客人啊!”
说完羊倌便赶着他的羊群向西而去。
刘霂突然明白,“是啊,就立个书案很多人却实不知这是做什么的,再加上代写书信,本就是自己才想到的一个谋生手段,平时没人做这个,大家就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了,真笨!白喝了两天风沙汤;回去做个幌子去。”
想到这里刘霂向着老人远去的方向施了一礼,转身对着折虎说道:“收拾东西,回去。”
回到住处,刘霂就不停歇的让折虎去了一趟布店,让其给加急做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幌子。
不是没布可做了,实在是太贵了,就这还花了几人两天的住宿加饭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刘霂嘴里轻轻念叨着这句话,“古人也诚不欺我!”
想着在幌子上写些什呢,刘霂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拿定主意,问向身边的折虎:“阿虎,你觉得咱们的幌子上写什么好。”
“写,代写书信,十字一钱,小本生意,概不赊欠。”折虎吃着饼子,头也没抬的答道。
“滚…滚犊子,”刘霂白了他一眼。
思考再三刘霂想了两句话,拿起笔刷刷刷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人生漂泊,谋生在外;亲人思念,家书抵万金。”
最后下面落款四个字:代写书信。
第三天,刘霂仍是带着折虎早早的出去了,这一次,还真和前两日不同。
没多久就有人来上前来问,第一个来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赶车运货的把式,头顶束发,用一块黑布包着额头,腰系束带,一身短衣打扮,外罩一件毛皮大氅,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他走到近前问道:“代写书信。”
“是的,笔墨、书简样样齐全,你只管说要写之事即可。”
“我是给家中娘子写信,一信酬劳几何?”
“百字家书一封三钱,如字再多,再加两钱。”书简一钱,笔墨一钱,自己怎么写一封信也得赚一钱,这不过分吧;刘霂心想着回答道。
哦,倒是还算公道,我说你写,看刘霂提起了笔。
这中年汉子说道:“吾妻如面,离家已有半年,甚是想念,我在外一切安好,等运完此次货物,就能拿到酬金,今冬之前必能归家,好生照顾家中,匆念!程铁汉。”
刘霂写完用嘴吹了吹,等字迹稍干才便合上交与那人。
那汉子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放在了书案上,“这是酬金,多谢小先生。”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刘霂起身叫住这汉子,“你是我第一个客人,这你拿回去,今日我只收你两钱。”
那中年汉子看了刘霂一眼朗声笑道:“不必了,头次谋营生,赚钱很重要,小先生就自己留下吧,后会有期啦!”
说完这人没等刘霂再说话便大步的离开了。
这时折虎凑了上来,“这下好了,公子你总算开张了,今日没算白来,不过人还是少啊,半天才这一个。”
“以后会越来越多的,到时比陈伯一日,不,三日赚的还多。等着吧。”刘霂说道
也许是今日天气不好,街上的人少,也许是折虎的嘴巴开了光,除了两个过来推销毛皮的行商,接下来半天时间竟没一个人来写信。
“你这个破嘴,都怪你瞎说,怎样,半天也没一个人;”刘霂正训着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折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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