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卿经过简单的开场白,就以非常好奇为理由,开始试探着询问沐风司令部的状况。
深圳还是根据之前回忆制定的标准,有选择性,有针对性的说明。
总体而言,就是把自己的司令部,描绘成一个个体实力比较强大,但是规模不大的中系司令部。
总共只有三百多舰娘,但是其中有不少战列舰和航空母舰。
不过,主力在两万五千公里之外。
鸿胪寺卿耳朵听着,心里专心的记录者,自以为对沐风司令部的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也慢慢放下心来。
实力不弱,不能小觑,也不需要太过重视,毕竟,太过遥远,而且数量本来少,整体规模更小,能够来到这里的,应该只有这几个人。
深圳说完之后,继续询问自己的关键目标:
“我们的状况也介绍的差不多了,现在是希望鸿胪寺卿代为通报,使我们与贵国皇帝会面,递交我司令部的官方公文。”
鸿胪寺卿再次抚须说:
“需要诸位首先学好觐见朝拜的礼仪,然后等待陛下的召见。”
听到朝拜两个字,深圳一行人不由得微微皱眉。
深圳直接追问道:“具体是什么礼仪呢?我们直接拱手鞠躬不行吗?”
鸿胪寺卿和自己的一帮手下,听着深圳这句话,心里都是相当的看不起她们的,觉得这些人果然都是化外蛮夷,根本不懂礼数。
不过现在嘴上不好说出来,鸿胪寺卿有些失笑似的说:
“当然不行,面见陛下的时候,最基本的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礼。
“在皇宫,在圣上面前,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很多。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安排专门的官员指导你们如何去做。”
先秦时期,君臣都没椅子,相对而坐,相互行礼。
唐朝君臣都有椅子,坐着讨论,宋朝把椅子撤了,元朝开始给皇帝下跪。
明代,“每逢朔望之日,皇帝居上,常朝官一拜三叩首,其余人则一律序立在奉天门外,行五拜三叩首礼。”“非大仪,无须跪拜”。
清代,“大朝,王公百官行三跪九叩礼,其他朝仪亦如之。”
宋、元、明有“赐座”,“凡百官于御前侍坐,有官奏事,必起立。奏毕,复坐。”清代“赐跪垫”。
深圳听了鸿胪寺卿的话,直接摇头说:
“抱歉,你们这种礼仪我们可学不来,下跪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三跪九叩,我们最多可以向你们的皇帝鞠躬,或者行我们的军礼。”
听了这话,鸿胪寺卿笑而不语,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员,眼神有意思。
旁边的鸿胪寺少卿会意,轻笑一声说:
“化外蛮夷可懂等得何为礼数?”
这问题,如果直接回答,那就是承认了自己是蛮夷。
深圳语气平淡的怼回去了:
“蛮夷是不懂的互相尊重、平等相待、和平共处的基本原则的。”
这句话乍一听似乎是承认自己是蛮夷,但是后面的内容,所说的,不懂平等原则的人,明明是鸿胪寺少卿,顺便还带上了现场的所有官员。
鸿胪寺少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鸿胪寺卿再次抚须,眯着眼睛说道:
“远迁海外,遁入蛮夷,不尊皇命,自立为王,焉敢与天朝上邦朝廷、天子妄谈平等、尊重?不惧天下人之耻笑吗?”
这段话说出来,周围的其他官员纷纷点头,显然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深圳等人听了这话,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基本明白了这个双月帝国,对自己这些人的态度了。
在她们看来,天下是皇帝的天下,所有人都是皇帝的臣民,就算是在海外建国,那也是等于造反。
就算是这里的普通人,如果移民到海外去,她们自己也会这么想。
为什么进入了工业化时代,仍然没有变化?没有给予外来者足够的尊重?
因为她们没有遭受过帝国主义的毒打,所以他们始终没有开眼看世界,也看不了。
深圳稍微思考了一下:
“我确认一下,鸿胪寺卿,这句话是不是说明,贵方不想与我方平等相待,互相尊重?这是双月皇帝的意思吗?”
鸿胪寺卿连忙对着右上角拱了拱手:
“臣子安敢妄自揣测上意?”
深圳继续追问:
“那是鸿胪寺卿你的意思?你代表双月帝国皇帝声明了,不愿意与我方平等相待,互相尊重?”
鸿胪寺卿马上否认道: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不敢妄测上意。”
深圳不依不饶的追问:
“那到底是谁的意思?谁代表双月帝国表达了这个意思呢?”
鸿胪寺卿真的无奈了:
“你这个舰姬怎么胡搅蛮缠呢?”
深圳摊了摊手:
“不是我在胡搅蛮缠,我们是国与国之间的,正式的外交活动,作为代表的鸿胪寺卿,你当众发表了不愿意与我方平等相待的言论。
“我们当然要弄清楚,这是否代表了双月帝国与我方的外交立场,然后我方政府,好根据这样的立场,来制定相应的外交对策。”
鸿胪寺卿胡子听着这一串串的,胡子不由得微微哆嗦起来:
“这是本官的无心之语,你这舰姬这么较真干什么?”
深圳再次反问:
“无心之语?涉及国际外交的正式场合,作为正式代表的鸿胪寺卿,说出涉及国家立场的无心之语,你这个外交人员是不合格的!”
这差不多是指着鼻子数落对方不称职了。
鸿胪寺卿呼呼的大口喘气,被气的快不行了,但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时候,鸿胪寺卿旁边的鸿胪寺少卿,看着自己主官被怼的说出话,可能是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鸿胪寺少卿上前一步,一副慷慨激昂,义正词严的说:
“我国乃天朝上国,你方乃化外遗民,你方所谓总司令,不过一蛮族酋长,想要成为提督都要陛下册封,怎么可能与陛下称平等?”
深圳稍微转头,看了一眼这个鸿胪寺少卿:
“我再次确认,这是谁的意思,是否是双月帝国皇帝以及国家整体,对我方的官方外交态度?”
鸿胪寺少卿昂首挺胸:
“这是我和所有双月帝国臣民的共同态度!陛下是君,你们是臣,臣子要有做臣子的态度,否则便是乱臣贼子!”
少卿完全不知道深圳一行人的状况,这时候完全是一副愤青状态。
而周围的其他官员,好多都用钦佩的沐风看着鸿胪寺少卿。
深圳听了,看了,再次微微点头:
“那我们如果不想做皇帝的臣子,就是要和你们皇帝平起平坐呢?”
这话一出来,鸿胪寺卿和少卿,还有周围的一众官员都是直接懵了。
这个世界,那些提督府,即便是心里面再不把皇帝当回事,但是嘴上一个个都是皇帝的好臣子,绝对不敢自己说这种大话。
深圳直接这么说出来,这完全超出了中央帝国时代官员的理解能力。
鸿胪寺卿伸手指着深圳,哆哆嗦嗦的叫道:
“目无君上,你这是要谋反啊!”
深圳听了微微摇头,转脸向身边的人说:
“思想观念差距太大,这根本没法交流,我们还是走吧…”
辽宁完全没有在乎旁边的鸿胪寺卿:
“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了,已经差不多了解这些帝国官员的思想、思维方式了。
“这样的官员,所侍奉的皇帝是什么样子,也基本能够猜到了。”
南昌也跟着点头:
“也对,她们这些官员和随从的反应,如出一辙,那我们就走吧。”
深圳点了点头,带着队伍就往外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马戛尔尼对满清抱有幻想,还有一定的尊重,但是深圳等人没有。
臣子已经这个样子,双月皇帝肯定也无法对等交流,自己不接受三跪九叩的要求,估计根本见不到她们的皇帝。
而自己显然不可能为了见到皇帝,就捏着鼻子去完成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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