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窒息,眼前是黑暗的,仿佛泡在深不见底的胶水里,连移动都是奢侈,很突然的,脑海中好像涌进了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看到了一个封建王朝下女子悲凉的前半生,也看到了她惨绝人寰的后半生。
她看到了那个曾经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在木芙蓉下絮絮低语的明媚少女,也看到了梵特帝进攻懿朝,她爱的少年奔赴沙场,却马革裹尸。
她还看到了懿朝兵败,将她送出和亲,从此山高路远,故乡难寻。
她更看到了这个郁郁寡欢独在异乡的女人,在梵特帝的战火中被当作奴隶装上了前往地狱的货船。
之后虽然短暂地过上了被娇养宠爱的日子,却很快就被斐德·西尔厌倦,变成了为他牟取前程和利益的工具。
作为独一无二的黑发奴隶,她和她的侍女们很快就沦为了上位者的玩具,被肆意凌辱玩弄,甚至生下了父不详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
而斐德·西尔,很快就靠着在庄园里开变态的派对,赚得盆满钵满不说,还在贵族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她在这里甚至不能算作一个人类,和斐德·西尔养在花园里的阿猫阿狗和奇珍异兽,没有任何区别。
想当年也是懿朝金尊玉贵的宗亲之女,如今却过着狗都不如的日子。
直到最后,在昏暗的地下演出厅,在众目睽睽的舞台上,自己被凌虐致死,鲜红的鲜血染红了周围已经死去的黑发侍女的头颅,周围却只有饮酒作乐的嬉笑怒骂声。
……
“将尸体埋去哪儿?”
“就那棵树下呗,难不成还拿个棺材装起来?”
……
所有的痛苦却没有因为意识的模糊而离自己远去,反而在刺痛着灵魂,让林岫有种抓心挠肺的灼烧感和疼痛感。
仇恨的烈焰在心中烧灼升腾,林岫觉得自己周围沉闷的黑开始被烈火点亮,此刻,她就是昌平县主,昌平县主就是她。
复仇,向所有人复仇!
林岫的脑中犹如浆糊一般,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不太妙,应该尽快醒来,可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向深渊拖去。
身体沉重地如同一块石头,根本不听她的使唤,意识沉浮间,她似乎听到了耳边有人在急切地呼唤着她。
是谁?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清润如玉,像山间冰凉的清泉。
江别年……是他。
是了。
我,是林岫,我不是昌平县主。
我也不是一个柔弱无法反抗的可怜人,我只是一个21世纪的卑微打工仔。
我不是奴隶,不是任人宰割的玩具。
我,是一个玩家。
醒来——
【滴,玩家获得成就【冲破桎梏的枷锁】,获得精神力+3点。】
林岫只觉得脑袋豁然一空,所有的纷扰全都离她远去了,曾经灼烧她的痛苦逐渐褪去,身体也轻盈起来,属于自己的意识在回归,林岫终于能控制着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江别年担忧的面容。
“江……别年?”林岫的声音轻若蚊蝇,她现在只觉得好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江别年看着面色苍白却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林岫,抿了抿唇,将林岫扶着坐了起来。
他敛下眼中的担忧,淡淡地问道:“你还好吗?我把管家引走之后返回地下室,就看到这里有一个暗室,一进来就看到你倒在地上满脸痛苦,我叫了你很久。”
林岫恍惚了一下,才恍然记起自己是因为看一幅油画而被拉入了幻境。差点,差点自己就死了。
“油画……”
江别年抬眸,重复道:“油画?”
“对,我刚刚看着油画陷入了幻境……我,好像就是昌平县主,那个,东方来的奴隶。”
林岫靠着江别年,努力想站起来,但是腿和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
“失礼了。”江别年看林岫已经脱力到无法站立,道了声抱歉,直接将林岫抱了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以免幻境再次出现。”
林岫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了,毕竟她实在难受得厉害,脑袋还有点发懵,江别年说什么她应什么,只想赶紧找个地方休息。
“我口袋里还有一小支体力恢复药剂,你先喝下去恢复点体力吧。”江别年低声道。
“没事……不用,我休息一下就行……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怎么好意思再浪费你的药剂。而且晚上不是还要去玻璃花房,或许会有危险。”
林岫实在累极了,将头轻轻靠在江别年的肩头,双眼轻轻闭着,说话的声音和小猫儿似的,轻飘飘地落在江别年耳畔,让他一时觉得耳朵开始变热了起来。
“你也说了晚上还要去玻璃花房,那你更应该快点好起来,不用替我省这么点药。”
江别年将林岫抱得很稳,和他这个贵公子身份非常不符的是他超强的体力和耐力,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了几分笑意:“没准今晚,还需要你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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