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姐姐,这两天我就准备出门,去江湖上闯荡闯荡,以前姐姐说过,等我满了十一岁,就将我丢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今年我已经十一了,到了该出去闯荡的时候了。”
“家里的事就麻烦你了,你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就写信让君姐姐来帮帮你,以十三当铺和咱们的交情,我想少当家的不会不同意的。”发生在云中山脉的事燕回村的人不知道,等到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被处理之后,太平对蓝美人道了一句。
他和燕旭的计划原是想等到五月份的农忙过去之后,再去闯荡江湖的。可今天发生的事让这孩子心里莫明有些不安,幽冥堂是杀手集团,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瓜葛。
当年追杀自己不过是拿钱做事,后来任务失败,按幽冥堂的规矩,他们既然接了单,任务没有完成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可这六年来他们一点动静没有,这当然不是他们放弃了,而是找不到自己的行踪。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到了燕回村,也不知自己就当年从他们手上逃脱的那个孩子。
转眼六年时间过去了,这些人忽然又冒出来了,出动的人马还这般强悍,若非有姐姐训练出来的这些护卫在,单凭他和燕旭,根本挡不住这些杀手。
种种迹象无不说明,他的身份极有可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姐姐又不在的情况下,哪怕燕回村有一百强悍的护卫,也保不住他,为了不给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桃花园般的村子带来灾难,他只能选择离开。
“太平,你?”蓝美人听得拧起了眉头,她是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太平一开口,她就知道这孩子身上人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我没事,蓝姐姐,如果我所料不错,今日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继续留在村里,除了会给这里引来源源不断的祸患,自己也不见得能免于幸难。”
“离开这里,走进茫茫江湖,他们想找我反倒不容易,只要我不在这里,大家又知道姐姐还活着的情况下,是没有人敢随便对燕回村下手的。”太平笑了一笑,一脸平静的接口道。
蓝美人闻声拧起的眉毛非待没有散开,反倒拧得更紧了一些,还待说点什么,燕旭已先一步接过话头:“蓝姐姐,我也认同太平的话,他的安危你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他的。”
“罢了,你们都长大了,你们已经决定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外面,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蓝美人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了两个孩子几眼,没再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太平和燕旭用过早饭,就拜别了家人,离开了燕回村,因燕一行有事外出,燕旭只和母亲陈氏辞了行,陈氏和蓝美人还有老村长等一路将他们送出老远。
分别的时候,老村长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殷殷叮嘱:“太平,燕旭,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孩子,想出去闯荡闯荡无可厚非,不过一定要主意安全,记得这里是你们的家,记得早点回来。”
昨日村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老村长的耳目虽不如以前那般灵光了,却也不可能不知道。
这几年随着燕回果坊的不断发展,村里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老村长的眼光见识也拓展了不少,知道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但他更明白,他没能力处理这事,也帮不上孩子什么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两个孩子。太平和燕旭轻轻回握着老村长的手,笑着开口道:“我们知道了,村长爷爷。”
蓝美人的意思本想再给他们配几个护卫的,被两个孩子坚决给推了,燕回村的这一百护卫,对一般人而言已足够厉害,但他们的厉害在于合击能力,而不是单兵作战。
若以单兵战力来论,最强的也只能勉强敌住普通的一流高手,大多数只相当于普通二流武林高手的角色,随他们出去,带一两个,帮不上什么忙。
带多了,村里人手本就不足,护卫都被他们带走了,村里无人看护,他们更不放心,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身边带着这么多的人,就是明晃晃的标靶。
这道理两个孩子明白,蓝美人也明白,只不过明白归明白,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眼见两个孩子坚决不肯带人,她也就没有勉强。
这两个孩子告别了亲人,正式踏入了江湖,偌大的江湖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加入而生起任何风浪,他们就像一滴融入了大海的水,一进去就失去了踪迹。
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五月底的时候,西北两境突然爆发了大战。
东突和西番结成盟友,两国结集四十万大军,朝大齐西北两境发起了攻击。
北济虽未参与,但他们默认给两国借道,与算是同盟中的一份子,更可怕的是他们国内大军也在枕戈以待。
一时之间,西北两境之间,战火纷飞,边境的百姓纷纷内撤,好在大齐西北两境的将士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收到了朝廷的诏令,积极整军屯马,严阵以待,战事发生之后,没有手忙脚乱,暂时还抵挡得住。
大齐在西北两境各屯有十万兵马,对上和西番和东突的四十万大军,在人数上颇有些吃亏,只不过两方边境的的地盘只有那么大,摆不开太多的人马,暂时危机不算严重。
可若长此下去,能不能保国土不失,就难说了。尤其是西境,因武连和云穆这两座山脉,战线太长,对于敌军的入侵,可谓是防不胜防。
“哎,若是连云十八寨还在就好了,咱们也用不着这样辛苦。”西境奉命在各个山谷小道巡逻的斥候兵忍不住心生抱怨,斥候队长淡淡的瞟了抱怨的士兵一眼,没有搭话。
可这话当天傍晚就传回了营地,传到了荣王耳中。于是,一封加急的边报很快呈送京城,御书房内的宣和帝接到这封边报的时候,气得砸了两个砚台,推翻了玉案上的一大叠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