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脸汉姓李,名中奎,现年五十七岁,是李家湾有名的屠户。
性子蛮横霸道,膝下共育有六子三女,老大现年三十八,接了他的班,在镇上卖肉。
老二,老四,老六是闺女,皆已出嫁,老九现年刚刚十八,在镇上上学,李中奎铁了心想给家里培养出一个秀才出来。
李中奎的基因可谓十分强大,九个孩子,个个性格都随他,横行霸道又不讲理,这样的一户人家,在李家湾可谓是一霸。
村里不管有什么公共财产,除了村长家,就属他们家分得最多,他们家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几户有砖瓦房,能吃饱饭的人家。
李村家有三子二女,大女儿嫁到县城去了,其夫据说是当地士绅,有一定的小名气。
长子中了秀才,在县城教书,正因如此,他们一家子在李家湾的地位极高,即便是李中奎这等凶人,一般也不敢随便挑衅村长的权威,当然,村长没事也不敢随意找他麻烦。
这翠妞便是李中奎的次女,在家中排行老四,现在三十三岁,她嫁的是本村的陈长庚。
李家湾共有两姓,一姓李,一姓陈,李是大姓,陈姓只有七八户人家,在李家湾没什么话语权。
翠妞之所以会嫁给陈长庚,一来是她男人陈长更长得不错,二则是她公爹和李中奎臭味相投,两个能聊得一起去。
翠妞的公爹叫陈进发,有一手不错的打铁手艺,日子虽不如李中奎家过得好,在李家湾却也属中上等。
家里虽无砖瓦房,却也有五间结实的泥草屋,自前些日子听得村长说起木君璇要买他们山,这些人便琢磨开了,这送财童子都上门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木娘子给套住。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位木小娘子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强势很多。
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这么多人的威逼注视之下,非但没有半点怯意,反而颇有几分咄咄逼人,反客为主的味道。
这让李中奎这种在村里横了一辈子的凶人如何能接受。
眼见自家闺女被木君璇一掌挥倒,李老汉立即带着四个儿子冲了出来。
这四人就近从别人家里抄来了锄头,扁担,一冲上来就将木君璇三人团团围住,他们将木君璇围住之后,并未立即动手。
李中奎的目光放到了燕一行身上:“燕老弟,这事和你无关,你也看到了,这位小娘子是如何欺负我闺女和我们李家湾的,今日的事,若不能讨个公道,我们绝不会罢休。”
燕一行是周边村落出了名的猎人,不仅箭法出众,入山从不空手,还有一身好功夫,周边的村民,别说单挑,平常三五个汉子一拥而上,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李中奎再横,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怵的。
燕一行正要开口,却被木君璇摇手阻止,木君璇看了这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几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李中奎身上,指着倒在数米外打滚的翠妞开口问:“你是她的父亲?”
“不错。”李中奎答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木君璇又问。
“很简单,你是来买山的,这山你便不能不要,但是要求都要按我们提的办,另外被你气晕或打伤的这几个人,每家赔偿一定的汤药费,这事便算揭过去了。”李中奎道。
“也就是说,这山不管我想不想要,都得买,这几个躺在地上的人,不管是不是我动的手,我都要赔汤药费,是这意思么?”
木君璇从在场的诸人脸上一一扫过,淡淡的开口道。
李村长张了张嘴,他到底还要几分面皮,这句是,一时竟吐不出口。
李中奎显然没有这样的顾忌,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口:“不错。”
“如果我不同意呢?”木君璇问。
“不同意?”李中奎目中凶芒一闪,抬手就是一掌朝木君璇脸上扇了过去。
以他的凶名,平常一些十二三岁的小孩,看到他远远就躲起来了,哪有人敢像木君璇这般和他说话。
一时间心头戾气大盛,懒得再多费口舌,准备先将木君璇狠揍一顿再说。
“啪!”在场有许多人听得这记响亮的巴掌声,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
以李中奎的力气和下手的狠辣,木家那漂亮的小娘子被抽上这么一巴掌,脸还能看?
等到他们再次睁眼的时候,不由呆了?这是嘛情况?
木小娘子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李中奎却被抽到了二三米之外的地上,张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随着鲜血一起喷出来的还有几颗牙齿。
李中奎的几个儿子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握着手中的工具,朝木君璇招呼过来。
木君璇连手都没抬,只冷冷的低喝了一声:“滚!”这四人就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倒飞了出去。
“如果你不想满口牙齿都被我打掉,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妄动,即便是想拼命,你也得衡量一下自己够不够资格不是?
一把年纪的人了,毫无是非羞耻观不说,还这般不知自重的跑出来找抽,也是没谁了。”
木君璇一脸冷漠的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抽翻之后,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冲过来拼命的李中奎开口。
李中奎这一辈子都是他在欺凌、鱼肉别人,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心里哪能咽下这口气?
可满心怒火的他被木君璇这么一盯,再加上刚才仿若石磐从脸上碾过一般的巴掌份量,生生让他的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木君璇那一巴掌震住的不仅仅是李中奎,这一瞬间,翠妞的嚎叫,屋内几个老头的呻吟,全部消失。
现场除了因恐惧不安,暗咽口水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还有你,你,你,你们都觉得我是外乡人,好欺负,所以联起手来逼迫我按你们的意思买山。
今个儿我把话搁这,你们这山,我是不会买了,倒在地上的人,我一分钱也不会赔,如若不服,大可以去镇上,县里告我。”
“我倒是要看看,我大齐律,有哪一条写了,让你们可以这般肆意栽赃陷害,捏造事实,来胁迫别人强买强卖。
李村长,听说你家有个儿子是秀才,也就是说,你们家李家湾并不都是文盲,好歹有人是识得字的,你可以去找他问问律法,再试试看怎么去告我的状。”
木君璇将目光从李中奎身上移开,一一从在场诸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李村长身上定住。
“咳咳,木小娘子,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李村长被她这么盯着,只觉又惊又怕。
“别咳了,还是去找找你儿子吧,事情一次性处理干净比较好,省得暂把这股心火给压下去了,回头不甘心又出来瞎折腾。
我这人不喜欢麻烦缠身,给你们一次机会,尽管去找途径,找人来对付我,若有本事把我整倒,那是你们的能耐,我认栽。
若没有这份能耐,以后就别再来惹我,否则…”说到这里。
木君璇多年铁血沙场蕴养出的煞气透体而出,在场的所有人,在瞬间都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给紧紧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