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鱼真的很需要,多谢!
许松这些日子,是意气风发,各种刮地皮捞的是满嘴流油。
但他手下的这些兵们,军饷待遇,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一天一干一稀,月底两块钱。
保安队营地外的街上,几乎一夜之间就开起了几间铺子。
有卖卤肉卤鸡的,也有卖肉包子的,不一而足。
反正每到吃饭的时候,卤肉卤鸡肉包子的香气,简直让人是垂涎欲滴。
按照保安队的造性,要是没人发话,估计是早就连吃带拿,让这几间铺子开不了几天就得关门大吉了。
但这次,这些保安队员们不敢!
昨日开业的时候,几间铺子的掌柜的那是分别大摆宴席,请到了许松和所有保安队里的军官们胡吃海喝了一顿,而且走的时候又许诺,以后许松和几位军官的吃食他们全包了,而且月底,那还有不少的大洋奉上!
想在这县城里讨生活开铺子,讨好许松和保安队的军官们,那是基本操作,许松和那些军官们吃的是理所当然,拿的是毫不手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这就苦了这些保安队员们,每天吃着一干一稀,闻着卤肉肉包子的香气吞口水却不敢动手,特别是这几家铺子还开的特别晚,每每熄营了,那些香气还在直往鼻孔里窜,让一群保安队的士兵们做梦都得梦着那些吃的。
可就他们一个月两块钱,多少还得给家里余点,这些肉啊包子的,想吃吃不上,心里那叫一个百抓挠心啊…
然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了!
因为有人息营之后,偷偷的躲在被窝里吃卤肉啃包子!
对一群饥肠辘辘的家伙来说,那鼻子可比狗是灵多了,这香气那还藏的住?
瞅着那平时抠的比铁公鸡拔毛都还难的家伙居然半夜三更躲在被窝里吃肉吃包子,大家伙儿当然想问问这肉啊包子的到底是哪里来的了…
那家伙当然不肯说——自己吃着别人饿着的感觉,可不要太好!
在挨了几记老拳之后这家伙才坦白——拿子弹跟人换的!
然后接下来几天,一到晚上息营,营房里便飘荡着酒肉的香气以及啮齿动物啃食的声音。
而那几排店铺,炉火更是从大清早到半夜都没熄过!
许松没发现任何异常,天天威风凛凛的在县城里巡逻自己的地盘,每到晚上,就着几家铺子送来的酒肉喝的微醺,一边夸几家铺子的东家会做人,一边心满意足的睡到大天亮。
发现问题已经是四五天之后的早上了。
许松起床洗漱完毕,等着那开包子铺的铺子将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送上来。
可左等右等右等左等,这包子特娘的就没送上来!
“王八蛋,我看他们这铺子是不想开了是吧?”
许松大怒,一拍桌子叫来副官,带上兵跟自己去这几家铺子瞅瞅,心说这些家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今儿不好好教教他们做人,他们怕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几家铺子全都门窗紧锁,如同商量好的一般,一夜之间就全都关了门!
“这啥情况?”
许松目瞪口呆,心说难道这几家铺子在这儿开这么几天,难道就为了让自己白吃白喝几天,根本没想过挣钱还是咋的?
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这人都没了,许松也没任何办法,只能让副官驾着摩托车悻悻的打道回府。
吭哧吭哧吭哧…
走到半道,摩托车跟老牛似的吭哧吭哧一阵,趴窝了,死活都发动不起来!
“怎么搞的?快点修!”
许松郁闷不已,低吼出声,心说这好好的摩托车,咋就坏了呢?不应该啊!
毕竟这摩托车不但是上峰赏的,更是他抖威风专用——坐着摩托车巡逻,那逼格可比骑着破马威风多了!
副官稍懂机械,在排气筒上摸了一把就叫了起来:“队长,这摩托车没坏——是咱们的油出了问题!”
说着伸手给许松看,一手的都是水!
“这不可能——快,去油桶那边看看!”
许松顿时急了!
毕竟这些油,可是上峰赏赐摩托车的时候一起赏赐下来的,几个大铁桶连盖子都没开过,油里头怎么可能有水?
油桶一打开,许松就气的差点一个跟头给晕了过去!
除了最上层薄薄的一层柴油之外,底层全特么是水!
很明显,是有人偷了油怕被发现,然后将水灌进油桶里的!
“队长,咱们这地方可戒备森严,外人想偷根本不可能——我怀疑,这一定是自己人干的!”副官道。
“这特么还用你说——去军营,快!”
许松咆哮一声,牙齿咬的格格之响,心说要是给老子查到老子的油是被谁偷的,老子非得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这个时间,原本是军营里练枪的时间!
但军营里除了人声,却根本听不到枪响!
“这群王八蛋,偷老子的油不说,还偷懒不训练”
许松更是大怒,冲进营地里便对着那几名指挥训练的军官一顿拳打脚踢,破口大骂道:“你们还想不想干了?这都几点了还不训练?”
“队长,不是我们不训练,是这帮王八蛋,将配发给他们的子弹,全都给换吃的啦…”
几名军官气咻咻的指着一群胖了一圈儿的保安队员们道。
“啥玩意儿?”
听到这话,许松的脑袋里就直接是嗡的一声。
“前几天,这些家伙好歹还有几颗子弹支应一下,到了今天,特么每个人身上的子弹是一颗都不剩了,子弹袋里,全特装着石子儿糊弄人呢!”
几名军官一把扯下其中几人的子弹袋往地上一倒,石子儿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队长,不好了…”
后勤的军官这时也冲了过来,急赤白脸的道:“咱们仓库被盗了,库房里那几十杆不用的老枪,全都不见了…”
许松闻言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然后睚眦欲裂的吼道:“给我查,连我许松的东西都敢偷,老子要毙了他…”
所有士兵们都脸色煞白的不吭气,因为没有人是清白的!
子弹换吃的,那些不用的破枪,柴油偷出去换钱的,几乎每个人都干过!
甚至连训练完了没用的子弹壳都没过了!
谁说说倒霉,不说,大不了一起挨顿训——法不责众啊!
要毙的话,估计除了军官,就没有一个不该枪毙的!
他许松,总不能可能将所有人都毙了不是!
“这商,特娘的是从开铺子的第一天就盘算着算计我姓许的啊…”
等许松终于回过味来,气的睚眦欲裂,几欲吐血,厉吼一声就带着数十人冲到了那些房门紧闭的铺子前,咬牙切齿的咆哮道:“给老子砸…别让老子知道你们这帮王八蛋是谁,否则老子跟你们没完…”
叮叮哐哐的一阵脆响之后,几间铺子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队长,快看,这里有封信是留给你的!”
一名军官从被砸的稀巴烂的铺子里出来,递上了一封信。
这信明显是开铺子的这帮家伙跑掉之前故意留下来的。
许松拆开信一看,整个人便剧烈的哆嗦了起来,几把将信撕的粉碎,睚眦欲裂的咆哮道:“晋东支队,姓张的,你特么欺人太甚了——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哈哈哈…”
在回阳沟村的路上,一群人正发出阵阵爆笑之声,想到许松看到信快要气炸了的模样,咧着一张张都快到耳根子的嘴瞅着张然,心说队长你这也太损了,褥人许松的羊毛也就算了,还故意留封信给许松,生怕人家不知道一样!
“他许松不仁,那可就别怪我张然不义!”
张然得意的冷笑,心说老子现在是打不过你,但老子非得气死你丫的!
然后他就瞅着几大筐子黄橙橙的子弹,心里是乐开了花!
这一把羊毛褥羊的可厚实——足足两千多发子弹,四五千个弹壳!
绝对算的上是大发洋财!
不过看到那千多斤汽油,还有那三四十条旧枪,他的心情就立即变差了不少,鄙视的瞅着马成邦等地主!
“张队长,我们也想帮你换到好枪啊,可那些家伙都不敢,只肯拿这些破枪给我们,我们能有啥办法?我们也想给你搞些好枪,小鬼子打过来的时候能好好的保护咱们的化肥厂啊…”
马成邦等人陪着笑脸解释,换到了汽油没拿到汽油桶,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他们不明白,张然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些汽油桶——一个铁皮壳子而已,至于吗?
张然懒得搭理他们,翻捡着那几十条破枪,心说就那四五个铁皮壳子,交给老子老子能搞出四五门炮出来这种事,能告诉你们几个地主?
没良心炮咋啦?那难道就炸不死人了不成?
这些破枪的情况,极其不乐观,甚至比上次马成邦等人交上来的七八条枪情况更糟,估计拆零件都凑不出两条勉强能入眼的枪来!
锈蚀的实在太严重了!
“也不知道牛大能不能将这些枪修好——哪怕是全都修成只能打一发的单打一也好啊…”
张然嘀咕着,虽然很不满意,但想到哪怕是都修成单打一,队伍里也人手有一条枪,还能给那些民兵每个村配上个一条两条的,心情这才舒服了不少。
至于油桶,那就只能等许松的气先消了些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