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吃惊道:“邦儿你从小到大也从未干过什么活,这些农活你哪做的来。”
宋安心和林大嫂也很惊讶,几个小的也是。他们童生小舅舅居然要留下来帮他家干农活?!他们没听错吧。
宋安邦:“谁也不是什么生来就会做农活的,我不会可以慢慢学。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我想参与这粮食收获的过程,也想看看这新产的农用工具的效用,这对我读书和明年的院试也是有裨益的。”
林大嫂表示听不懂,这咋就跟读书考试扯上关系了呢,她劝道:
“那个,丰年他小舅,这农活苦的很,你手可是拿笔杆子的,咋能跟我们地里刨食的人一样下地去呢。”
宋安邦坚持自己的决定,请求自己母亲同意。
宋老太太道:“那,那也得问问你阿姐,她同不同意你留下?你阿姐同意娘也同意。”
她闺女现在不同于以前了,肯定心里有成算。
宋安心表示没什么意见,她还挺佩服她这弟弟的觉悟的,深下基层才能更好建筑上层。
几个小的一看童生舅舅真就这么留在自家了,家里住了个读书人,虽有些懵逼但心里都还有些小兴奋。
林丰收热情道:“舅舅,你要学农活吗?下午天不热的时候我会和大哥下地。要不你跟我和大哥一起去吧。”
林丰年:“.....”
二弟,你可真不客气。
林丰耀道:“小舅舅不要和二哥下地去,和我一起上山采蘑菇吧,采蘑菇可好玩了,我还可以教你捕兔子,但兔子现在不一定会上当了.....”
林丰耀又开始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此时,林丰禾在想:童生舅舅住他们家,那他是不是就可以问舅舅许多书上的问题了,娘总是太忙。
林大嫂想:这隔壁住了个童生,不得了哩。
张梅想:咋办,这童生舅舅该咋住?要不她将她房间让出来,总不能让童生舅舅打地铺吧。
张梅还真没想错,宋安心还就让宋安邦打了地铺,其实打地铺要比睡房间凉快多了。
宋安邦也不在意这些,他自己本就不是个在乎外在吃穿住用度的人。
下午差不多时间后,宋老太太就要走了,宋安心本想留自己娘睡一晚上的,但宋老太太不想麻烦自己女儿。留晚饭又怕夜里路不好走。
于是宋安心就让林大叔赶牛车 给老太太送回县里了,还将镇在井中的好几斤肉给了老太太,又将昨天卤的下水也带了些给自己娘。
宋老太太一看这么多肉说啥也是不肯收,她说是野猪肉不要钱她娘这才肯收下。
宋老太太走后,下午天没那么热后,宋安邦还真跟林丰收和林丰年下地去了。这可成了林家村的大新闻了,中午谁也没看见宋安邦,但此时去地里做活的人一大堆。
都好奇问道林丰年丰收这人是谁,实在是宋安邦太惹眼了,身形修长,文质儒雅,一看就跟他们这些农家汉子不一样。
林丰收当然是得意的介绍自家的童生舅舅。
宋安邦身上的气质一点也让人不疑,林大哥也刚好也在一路上,更是听了自家婆娘说了宋安邦住下的事。
老实的汉子道:“丰年他小舅,你是读书人,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还是别下地了,免得弄脏了你衣裳。”
汉子们听到了,都觉得是这个理,这读书人咋能跟他们一样下地刨食呢。可是他们也不敢跟宋安邦讲话,总觉得自己都不配挨在他身边,自己一张嘴都是玷污了这读书人。
宋安邦谦卑道:“我跟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张嘴两个眼睛罢了,衣服脏了可以洗。你们也不是什么泥腿子,是整个大殷朝粮食的来源。
没有你们我们这些读书人哪里来的饭吃。林家大伯您不用劝我了,我已下决心。”
汉子们这么一听,啥子!他们这么重要吗?这、这还是头一次他们被这样的读书人尊重呢,听说还是个童生,以后要做官老爷的。
他们信心一下子就起来了,就是,读书人也要吃饭啊,没有他们哪来的饭吃。
这宋童生可真是不愧是童生,跟那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林刚子比好多了,那林刚子从来就是瞧不起他们的。
汉子们慢慢试着小心开口跟宋安邦搭话,见宋安邦真的完全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有些汉子甚至热情的还要教宋安邦如何耕地。
宋安心在山坡上看田地下面宋安邦被汉子们簇拥在中间,认真听着汉子们说着田地的事,时不时还问一问,汉子们笑他也跟着笑,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她知道这个弟弟明年必定会中秀才了。
到了傍晚吃饭的时候,宋安邦手上拿着那颗咸鸭蛋惊讶不已:
“这难道就是县上酒楼里供不应求的“富贵流油蛋”?”
宋安邦早就听书院学子说过这“富贵流油蛋”,酒楼里卖的十分昂贵,听那些富贵学子有钱还不一定能吃得上,而且也只是切成几片摆在盘子里,没想到在这里他能吃上一整颗!
林丰耀得意道:“是啊,小舅舅,城里人可爱吃我们家的鸭蛋了,这鸭蛋做法也是我娘从书上看到的呢。”
“阿姐还看过关于吃食的书?”
“以前无聊翻看的,娘也不是说我喜欢看杂书吗。”宋安心道。
宋安邦没再多问,总觉得他姐看的书不仅杂还令人捉摸不透。
直到他吃到那让人辣的嘴皮发麻的东西:
“快,咳咳,水在哪水在哪?”
宋安心看自家弟弟被一张俊俏的脸被辣的通红,还呛的眼泪朦胧的样子,她忍不住赶紧憋笑。
张梅见状连忙倒了一碗水给他。
“哈哈哈,小舅舅,你被辣的好好笑啊。”
林丰耀人小直接道。
宋安邦喝了一大口水之后,稍有缓解后道:“这、这究竟是何物?”
林丰耀解答:“这是卤下水,确实太辣了,我娘说下次会做甜口的给我们吃呢。”
宋安邦一脸不可置信,这居然是猪下水,他不是没尝过猪下水,自爹爹去世后,家里情况越来越不好,娘也会为了家里尝口荤腥而买猪下水,他尝了一口后就吐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腥臭味。
他虽不在乎这些外在的吃穿,但身体的反应让他实在是没办法下口,自此他娘也就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