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七章 心间开启花一朵,想念汇成一条河(1 / 1)

毕月在被喂食吃饭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了“胎梦”的版本,挑着眉瞪着眼,将嘴边大米饭粒重新塞嘴里:

“啥?胡扯。”

楚亦锋不满毕月这反应。怎么能不信呢?

你看事实上,也是他拼着没脸没皮没自尊保下孩子们。

楚亦锋不管,他认准了那就是胎梦,还很神叨叨地强调道:“爸爸也能做胎梦,这是真的,我查了周公解梦。”

说完又要喂口饭,毕月将饭碗往下一抢,上下扫了眼系条蓝色小围裙的大男人:

“我说,你知识都学杂了吧,都说你们领导总拿你当骡子使唤。那么忙,你还能查周公?再说了,那玩意儿你也信?是党员不?”

楚亦锋耳朵泛红犟嘴:

“跟党不党员有什么关系。

周公之所以流传广泛,可见是广大人民群众在生产生活中实践出的。实践出真知嘛。

我这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再说梦文化是咱古代文化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你知道过去那些古老的部落靠什么指引?就是元老做梦,一天屁事儿不干,天天睡觉做梦。”

毕月夹起小油菜塞嘴里,边吃边取笑,她主要是膈应楚亦锋梦里把她梦成戏子:

“越说越胡扯,你不说书都白瞎了。

你还民国就将军?你咋命那么好呢?

我怎么那么狗屁倒灶,进你梦里成戏子了。你上上辈子拯救太阳系银河系啦?”

“我拯救河外星系。”楚亦锋笑的弯起了眼睛:“主要管月亮那一块。”夹菜给毕月,继续不达目的不罢休道:

“名字就这样吧?啊?大名小名都听我的。”

毕月撇了下嘴,一脸嫌弃意味儿。

随后看到楚亦锋起身添饭去,一愣:“你不是还有酒局?吃这么多还去干吗啊?”

小蓝围裙的背影没等喝呢就肝颤,传来唏嘘声:

“等会儿给你洗完澡再走。我得多吃点儿,那帮小子太能喝啦,垫吧垫吧。”

望着这样的楚亦锋,毕月又想起刚才他像个大男孩给她展示那些婴儿用品的模样。

刚才他让她怎么着,她就怎么着配合。

他变了。变的不像他从前的自己,为她变的,为这个家在不知不觉间改变的。

面对她时,脸上没了以往说一不二的干脆,也没有完美主义者的斤斤计较。

他的身上有了很多家庭中那些最憨厚丈夫的缩影。时而也会很磨叽,事儿多到都会检查她鞋底儿是不是软底。

而唯一不变的就是,在她心里,他挺拔的身影更有担当,更有魅力。

楚亦锋刷完碗,给毕月洗完澡,此时坐在大床上抱着毕月的脚丫在剪指甲。

这几天,他觉得他媳妇也变了,嘴甜的要死。以前甭说我爱你了,就是普通情话都懒得搭理他,嫌他肉麻说他腻。

你再听听现在,被哥们锻炼的,快成口头禅了。

“别人光看到你是大帅哥,会赚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嘿嘿,他们都不知道,就我一人知道。

你还刷碗、收拾家务、洗衣服,还能当搓澡工、按摩师。

反正你一戴围裙我就可喜欢看了,下回我再给你做几条红色粉色的,绣个猫头狗头。

你是天底下最帅气的全能丈夫。我好爱你啊,都不知道怎么爱了。”

毕月主动往前扒,意图搂楚亦锋的脖子。

楚亦锋被夸的心花怒放,想控制来着,控制不住。时时刻刻的幸福要淹死他了,傻笑的一脸满足,还得装样呵斥道:

“别闹,看剪着肉。”

是吧?媳妇真的变了。

几天时间呈几何倍数增长。

楚亦锋开着车穿梭在京都的夜景里,放下车窗,不知不觉伸出手,感受温暖和煦的晚风。

他笑看前方的一切:路人,红绿灯,包括街道两边的树木。

她变的更热爱生活,更懂得如何享受爱自己,懂得表达告诉他,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对待她是喜欢的。

她学会了释放自己。

她爱他,他也爱的不行,多美妙的故事。就这样,要珍惜,要一直这样下去。

现在不似之前爱的别别扭扭的情感,浓烈的、狂野的,燃烧的,甚至有些盲目的。

现在的他们,爱的穿透了生活。

能吵能闹能开玩笑,不但能把最丑的那一面毫不遮掩给对方瞧,而且还得追着问:“我好不好?”

要说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样的毕月,在他的眼中更美丽了。有上升空间,可他不需要了,他们这样刚刚好。

楚亦锋在推开包间门之前,心里还提醒自己呢,得把刚才所思所想记下来,别就着酒喝忘了。

回去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不枉被毕月夸奖“情话大王。”

“楚哥,等你俩点儿了,干嘛呢?”

楚亦锋面对一屋子人,尴尬地笑着扯谎:“有点儿事儿耽误了。你们这是喝差不多了?”

看了眼围着圆桌摆一圈儿的酒瓶子,有点儿想缩。说话间还拍了拍日渐消瘦的刘大鹏肩膀。看来这哥们被踹现在还没缓过来。

这要换以前,他就能咧大嘴胡诌道:“夏海蓝长的好看吗?你至不至于。”

可如今过来人嘛,他可有经验了,真至于。

“大鹏,先跟我去下里间。”楚亦锋说完,又冲左涛喝刘立伟他们摆了下手:

“我一定不耍赖,你们先喝着,我后撵。”

得来好几个人嗤笑。

楚亦锋递过去一文件夹:“里面有我表哥电话,地址,还有拟定的合同书,你看看吧,从我那份里扒给他。他不要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刘大鹏赶紧表示不同意:“咱俩一起匀点儿股份给你表哥,可你一人算怎么回事儿,听我的,重新拟定合同书。”

楚亦锋也没拒绝:

“那你和毕月签合同去吧,我明天走。

先说我舅家这表哥,他中文名叫梁毅,现在人在香港搞投资。

创天实业是我舅开的,听说过吧?金子银子的,你都联系我表哥弄香港去,咱国内现在形势还不行。”

刘大鹏点头:“知道,你姐那公司以前不就创天实业,后来改名的嘛。国外都有名。嗳?我要出国的话…”

楚亦锋到底无语地笑了:

“要出赶紧走,联系他办关系,只要你不怕离开损失钱就行,走一圈儿麻溜回来。

我说大鹏,你去我老丈人家又吃又喝的,我这要回那面了,我媳妇开业赶不上,生孩子也够呛。

她有个大事小情的,你是不是得给我张罗张罗?”

刘大鹏两手搓了搓大红脸,郑重点头,跟着楚亦锋一起走出里间道:“那指定的。放心,明天就走?家里都知道?”

楚亦锋找到了他能投入喝酒的理由了,今晚他发挥超长,喝的还挺多,五瓶仍意识非常清醒。

毕月睡的迷迷糊糊的,似梦也似真的,好像听到开门声了,但怎么没人出声呢,眼睛还一睁一闭就试图看下时间,都后半夜两点了。

这几天赤诚相见光溜溜睡惯了,等她披上睡衣鸟悄走出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残余的睡意也立刻消失不见。

楚亦锋正在台灯下,将宝宝们冬天出生会用到的六套毛衫毛裤拆了叠,叠了拆,一样又一样很认真地摆弄。

甚至都没发现她正在门边看着呢。

毕月偷着退了回去,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偷偷哭。她打算哭完坚强起来。

也真哭出能量了。

楚亦锋上火车前,孩子们像是故意的,终于给他们爸爸表演了翻跟头。

而上次走的毫不拖泥带水的楚亦锋,摸着毕月的肚子感受那一跳一跳,他的眼圈儿倒瞬间红了。

毕月歪头看天看地看拥挤上车的队伍,就是没看楚亦锋,还假装没看到过楚亦锋眼圈儿红。

“我会改掉不打电话这毛病,两天不打,三天早早,晚上九点记得接。”

楚亦锋极快地搂了下毕月,平静说完,转身拎起皮包就走,再没回头。

哐当哐当火车的轮子动了。

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

长长的列车,载着短暂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