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赵大山在毕月面前一直扮弱,也别看赵大山和戴寒菲是因为一场挨揍闹剧开始的。
总之,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一个不停让步,一个被牵着鼻子走。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相处过后,曾经那个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的赵大山,在戴寒菲面前,成了说得算的角色了。
尤其是私下里,他更是强势的狠。
戴寒菲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揪着衣襟,低着头,有点儿小心翼翼地商哄道:
“怎么了嘛?我也没和婶子吵架啊?你看我都没、没怎么顶嘴啊?”
站在饭店门外抽烟的赵大山,回眸轻飘飘地看了眼戴寒菲,随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大街上,就跟没听着似的。
戴寒菲靠近赵大山继续解释道:
“大山,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没看毕月说我,我都没吱声?我就是烦了嘛,我奶奶说,我妈说,到了这又…
我很辛苦的,你们男的真是无法体会。
天越来越热,我没有胃口,偶尔还往上反恶心,有时候都感觉喘不上来气。”
男人轻哼了一声,这才开口道:
“我赵大山,给你买不起三室一厅,但给你买零嘴还是买得起的。你忍一忍,生完了咱可劲吃,你天天吃。到时候谁再敢管你我都说她,好不好?”
好不好,是商量的口气,戴寒菲心里挺满足,赶紧轻点了点头,还跟赵大山说:
“你别老提三室一厅那事儿。
有什么啊?我爸妈的,早晚都是我的。
咱俩结婚了也就是你的啊,咱孩子的啊?
我还想让家里拿钱给你单开个饭店呢,我觉得你一个大男人,自己不当大老板,挺…”
赵大山马上撩下了脸:“用不着,不要再说了!”想了想,到底不放心,这回直视戴寒菲嘱咐道:
“我这你就别操心了,管好你自己。
寒菲,咱因为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这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那咱们折腾什么呢?
你不要任性。
说你的那些人,她们都是过来人,比你有经验。
谁生孩子不辛苦?哪个女人不得生孩子?你怎么就能忍不了?”
戴寒菲单手扶着肚子,她看着转身进饭店的赵大山,这一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她心再粗,也没办法劝自己。每次听到因为孩子结婚这句话,她都觉得非常灰心。
戴寒菲正在伤心中呢,饭店门再次被人推开,毕月表情迷惘地走了出来,就跟没看见人似的,蔫头耷脑地开车门子。
“毕月,你至不至于啊?”
毕月没什么精神头的随意挥了挥手:“没那些事儿,别烦我,我不想说话。”
开上车了,慢慢的,毕月开起了快车,放下了车窗,任由夏季温温的小风吹拂着面庞。
她心里堵的要命,表情却很镇定,她由轻哼慢慢变成大声演唱:
“兜一圈三环四十几公里。
你不在京都,我不在人群。
日子过得就像未平息的喘息,又是一场战役。
车来人往在拥挤,红男绿女在亲密。
你不在京都,我不在原地,仗着年轻还能再折腾的年纪。
收拾完一片狼藉,偷偷痊愈,为什么我还意犹未尽!”
毕月忽地猛地捶了下方向盘,自言自语喊道:
“中奖了,我居然还能意犹未尽!长没长心啊?我靠!”
她好想扇自个儿俩耳光。
学校教室属于毕月和梁笑笑的地方,快赶上“重灾区”了。
梁笑笑拿着卫生纸使劲一擤鼻子,重感冒说话也囊声囊气的,一张嘴就跟要喘不过气似的:
“月月你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没精神头?”
毕月叹了口气,拿错书了还在那翻呢:
“不用管我,没事儿。
你呢?唉,可别什么事儿都上火了,你就是瘫在床上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一想到毕铁林,我这心口堵的要命。
他多坚强一人啊?
你是不知道,那天他离开包房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他难堪的要命,就跟落荒而逃似的。
我给他打电话道歉,他还哄我,他越这样,我越难过。
我外公外婆还说不通,我都难以想象,得亏那天我爸没叫上我爷爷奶奶我姑,就我姑那大嗓门。
咳咳,呜呜。我最近要不要找个道士做做法啊?感觉好邪性,一出戏接一出戏的。”
说到最后,梁笑笑连咳嗽再闹心的,声音里都有了赖赖唧唧。
毕月瞬间趴倒,用额头抵着摊开的书本。
可见她有多心累,奈何梁笑笑还在继续碎碎念中:
“毕铁林他挺好的啊?他们怎么就跟看不见他的好似的?”
毕月肯定道:
“是啊,我叔指定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他是冤枉的,还关系到国家赔偿,得撸掉很多人的乌纱帽。
主要还是年头太长,估计那年月啊,也不好往回找,要不然,真的,真想给他翻案。
免得你们家里人拿那个说事儿,我听了也心堵。
本来都想跟你发火来着,可…”
梁笑笑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毕月趴在桌子上侧过头,抿了抿唇道:
“一想,算了,我小叔再难受,他也走了啊?
你就很倒霉了,倒霉的都是像咱们这些留守的。
我们会被孝道和世俗眼光的捆绑。”
比如她,她只想找个心仪的男人谈谈恋爱,不蹉跎年华,那男人还要是个大帅哥,她喜欢的。
可再喜欢,也没想生孩子啊?
怎么就那么倒霉,就那一次,结果谈出个孩子。
毕月也想哭,她看着大白墙,晚上戴口罩去趟药店吧?楚亦锋啊楚亦锋,你可真是…
王大牛看着对面挥动打出的手势,他嗷嗷兴奋道:
“十环!中队长,你真是神枪手啊!这么大的风,枪枪十环,牛,真牛!”
楚亦锋嘴角一翘,傲气地吐掉嘴里的草:
“行了,收队,食堂的干活。”
楚亦锋所带的二中队,从训练场到食堂的一路上,一群英姿飒爽的子弟兵共同吼唱道: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秘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