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四章 恍然大悟,放一条生路(1 / 1)

“娘,我小时候您总说,我长的好,性子慢,将来一定有福气。(www.QiuShu.cc求书)

8您对我一直以来也比对大姐和两个妹妹好,我都知道。

你掏钱让我认字读书,期盼着我能给娘家增光添彩。

可如今,我却是给咱许家带来灾难的那个人。

也许您就不该生我。

苦了您,也苦了我。

当姑娘时嫁人,千挑万选,我没想到,会挑了个命短的。

我不甘,不甘心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张嘴就骂人的泼妇,长的不如我,什么都不如我,却都能比我过的好。

我甚至嫉妒过后会羡慕,羡慕那些泼妇般的女人们。

我才二十多岁啊,夜深人静时,也会想着再争一回,再和老天斗一把,改命。改成您希望的那个二闺女。

后来,我动了不该动的念想,到底又眼瞎的挑了一个没担当的。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您,最没脸见的就是娘家的兄弟姐妹们。

因为我没有能力去见你们。

我有丫丫,我有女儿要养,哥哥弟弟和姐姐妹妹们,他们还有家人,而丫丫她只有我。

我走了,别找我,就当许家没有我这个人。

等我有一天真能过的不错时,有那个能力了,一定会再回来补偿大家,那个时候,我会一一谢罪。

如果我没回来;

如果有一天我是带着不安愧疚离开这个世上的;

如果人真有下辈子…

娘,纵然我再对不起您,我也不想托生成人。活成人,会还债,太累了。

我不求任何人原谅,只因我也是一名母亲。

罪女,许小凤。”

而在吊着一口气,听完整封信后的许老太太,她此刻更怒的不是女儿卖房子不掏钱交罚款,不是她该怎么办,不是因为她这个母亲成了靶子会被推在最前面。

是女儿走了,去哪了?

居然不告而别,她担心惦记又生气。

一口气没提上来,在许老太大女儿的惊叫声中,撒手而去了。

毕铁林问毕月:

“你觉得可行吗?”

毕月摸着下巴,卡巴着她那双大眼睛说道:

“怎么不可行?

就单说养牛养羊吧,它们不挑喂养的人还不挑食,可比人实在多了。

杀了能卖肉,连下水都不浪费。

要是留着不杀呢,它们还能天天挤出来鲜奶。开奶制品加工厂,每天一斤奶,强壮中国人嘛。

怕量大放坏销售不出去,保险一点儿还能干冰棍厂。

边边角角利用起来,到处都是钱。就看我姑敢不敢干了。

前期苦,后期流水线生产一起来,哗啦啦地往里划拉钱吧!”

毕月还不忘和她小叔背后说她姑。

她眼瞅着就要走了,东西都装完了,真怕毕铁林随毕金枝的意思不再劝了。

毕竟当弟弟的,不好意思深说姐姐,可那样不行啊,她怕再过一年回老家,她姑成半疯了:

“我姑老说,为了娟子,人家娟子用不用她如此牺牲啊?

现在她小还不懂,长大了照样会说,在那样的家庭生活,并没有感觉多温暖,不如离了算了。成天在家打架,怎么就为了她了啊?!

我只是假设,但确实凡事都是两面。我姑想的太窄。

要照我说,她真怕娟子比谁矮点儿啥,不如来点儿实际的。

为了孩子,当母亲的要很有能力。开养殖场就是个机会。咱全家给她凑凑呗。

小叔,你想啊,将来付娟碰到什么大事小情的,我姑一并连爹带妈的责任都能担起来,她能对付娟来一句:“不怕,啥事儿都不怕!”

听听,这话才叫给力。

比留着娟子那没用的爹,凄凄惨惨戚戚的抹泪过日子强多了。

一个女人带孩子咋了?离婚家庭的孩子咋了?这要感觉惨,那孤儿们直接都去死算了!

我的态度是,有时不是娘家有没有爹娘在跟前儿给力,是有条件,到啥时候都有能力,那叫给力。

钱那个东西,它能撑着你放心大胆的向前走。”

正巴巴巴不停顿发表意见的毕月,并不知道她娘和她姑都站在她的身后听着。

刘雅芳就纳闷了,是她生的吗?臭就认钱,天天钱钱钱的,属她闺女最败家,大手爪子可劲儿花!

毕金枝上前一步道:

“铁林,我干那养殖场!

我也不想去京都,哥嫂是奔着月月他们,我和娟子去了,是你们的负担,你先听我说完…”

毕金枝打断毕铁林继续道:

“我会好好干。把店面关了,自行车甩货也能值钱,再把那房子卖了,我自个儿这块有三万多,你借我七万,我给你立字据,一定要立字据。”

字据,毕铁林收了,收完就撕了。

他告诉刘强东,他在这里再停留两天,办交接手续。其他的后续全权找毕金枝。

毕金枝挺直了腰板走出了赵家屯。

她还是那个她,刘海儿重新吹起来了,一头及腰长发披散着,微扬着下巴蹬着自行车税务工商工厂,和她弟弟一起三面跑。

每当她走过,有人指指点点时,她就像说的不是她一样。

毕金枝又递给毕铁林一个合伙书,挣钱她和弟弟一人一半,毕铁林又想撕,毕金枝说:老弟,让姐姐在娘家别低头。

毕铁林站在道边儿,看着毕月和刘雅芳的车没影子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当初给他姐也带走,他压着付国看着他,会不会没有这一出闹剧。

随后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了。

当初他把姐姐扔在这,就是怕付国忽然乍富,到了京都那个大都市再花了眼。

事实说明,是那样有钱就生花花心思的,就是给他放哪都得有这一出。

付娟连续几天没有上学了,等她守孝完见到毕金枝时,没什么精气神,也没哭出声,而是默默流泪。

小女孩用着无奈的语气,说着不符合年龄的话,她对毕金枝说:

“妈,其实我就是在县里上学也没事儿。能咋丢磕碜?再磕碜能磕碜过考倒数?

我奶说没就没了,我想她想的天天做梦,还后悔咋最近忙着练琴没陪她呢。

只要你在我身边儿,我去哪都成啊。就在您跟前儿呆着,反正我学习也就那样了。”

毕金枝沉默了。沉默了半天后,她上山了。

她站在付老太太的坟前,到底还是哭了:

“我没送您最后一程,因为我不再是付家的儿媳,我将来不会埋在付家的坟地里。

老太太,我会过年过节多给您烧纸钱,到了那面,别再舍不得花了。

钱上吃亏,总比身边没人陪要强啊,您听我一回吧。”

等她下山时,正好和鼻青脸肿的付国走了个碰面。

毕金枝率先平静道:“我们离婚吧。”

付国咧了咧干裂的唇角:“好,不过有一点你要听我的,老家的房子我也不要,我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