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再“不管”了(1 / 1)

梁吟秋一瞬间像是老了五岁似的,紧皱着两道秀眉,眉心处的一道竖纹皱的更深了。

她没问女儿为什么要去医院?为什么会不理智到先乱了方寸。

如果她没有情绪激动过,如果最近没有和老太太针尖对麦芒的大干过几场,也许以她的性格还真不能理解。

最近这段日子啊,梁吟秋明白了越是在在乎的人面前,越是控制不好情绪。

“关心则乱”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掌控情绪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在亲人面前。

梁吟秋听着楚亦清重复着毕月那些骂人的话,心一剜一剜地疼。

虽然她心里明白着呢,就她闺女这性格和急脾气,一定也没少说难听话。就从毕月能言辞激烈到用了侮辱性的语言,双方当时应该是半斤对八两。

要不然不可能她女儿态度还行,毕月一个人就能骂的那么起劲!除非毕月精神上有毛病,但那丫头没病且还聪明着呢。

但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儿,里面的是非曲直也都明白着呢,可梁吟秋心里仍旧控制不住升腾起一股火,一股对毕月极为厌恶的情绪。

她的女儿,别说被骂的那么不堪入耳了,就是外人谁敢骂一句?!

“妈,我怎么就不能管了!

小锋已经被迷了眼,眼瞎心瞎了!

毕月经济条件前后不一致,我是多想了吗?

那不就是占小锋的便宜得来的吗?她自己都承认了,她搬到小锋那里住过!

俩人在医院胡来,哪个正经家庭出来的女孩子会那样?你知道那护士听说我找小锋都是什么眼神吗?

妈,她更可恨的是居然投机倒把当“倒爷”!你知道我在医院听说就那么个野路子女孩儿是什么心情吗?

她要是那种老老实实的,我问她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表现的有点儿羞耻心是吧?谦虚点儿!

其实家里什么农村的什么条件困难等等吧,如果小锋一根筋真就非她不可了,搭点儿就搭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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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得是那样的,拿着别人的东西,占着别人家的便宜,我一问,她还跟我扬脖子。就没见过她那么不要脸的了!

还有,妈,我那公司里一大堆老爷们都不敢跑北面去倒货,她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愣是敢去!

这说明什么?她野心大着呢!

她那个人根本就不行,进门一定会给咱家惹祸!”

梁吟秋叹了口气:

“你刚才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是再也不管小锋的事儿了,你这怎么说着说着又往小锋的事儿上扯?”

“我…”

楚亦清红肿着眼睛无语地看着衣柜:

“我贱皮子呗。”

梁吟秋望着受了委屈的女儿,始终倾听终于打算发表点儿意见了,她平静道:

“亦清啊,以后你弟弟的事儿你跟我说。不要再这样了。

看见你爸了没?那就是个例子。你奶奶那么能作,你爸能恨亲娘吗?

可姐姐和弟弟啊,唉!小锋真容易对你有意见。

等将来啊,尤其是你们都各自成家了,那真就是两家子的事儿了,没结婚前再好那也是之前。

姐弟之间,有些话你就别说了,我来,要不然小锋会对你不满。

至于毕月,敢那么骂你的孩子,敢现在就挑拨你和小锋的关系,你和她现在第一面就能干成这样,可想而知她要是真进了咱家门,那可真是家无宁日了。

我就是学你奶奶那一套,也绝对不能让她进门。

那孩子啊,差的不是高攀咱家,不是去当什么倒爷不倒爷的。她不能进咱家是因为她的脾气可真不成!”

下一个该是谁了?

是梁阿姨该为女儿做主护短了吧?

即使梁阿姨那个人挺不错的。

可人心啊,它就是长歪的。

毕月觉得没意思透了。

原来这种事情没有输和赢,谁都得受点儿气。

楚亦锋看着梁笑笑走出病房后,他才站在床尾处长舒一口气。

侧头瞧了瞧盯着窗户看的毕月,楚亦锋也挺泄气。泄气还得装着若无其事,劝自己要先安抚住毕月才是耽误之极。

他迈步上前,站在毕月的面前遮挡住毕月的视线,大掌摸了摸毕月的脑袋,看着小丫头终于抬头和他对视了,才笑道:

“这回妥了,我不但帮你出头说话了,还成功的将我姐的炮火转向我了。你要不要夸我几句?”

毕月眼中慢慢聚起了雾气,楚亦锋慌了,赶紧弯腰两手捂住毕月的小脸:

“我开玩笑呢,哭什么?”

楚亦锋以为毕月哭是因为他,因为不忍他受委屈,这么一想,给毕月擦泪的动作更耐心了:

“没事儿啊,你看咱这不是赢了?你挨欺负我顶住,那是天经地义。”

毕月摇了摇头。

“楚亦锋,别输液了,你车里的东西也别倒动上来了。我想离开这。”

楚亦锋的笑容僵了下,随后又继续装,装听不懂:

“嗯?”

毕月的泪滴一滴又一滴的流向腮边、脖颈:

“我想离开这。

我不知道下一个来找我的又会是谁。

至少在我该呆的地方,无论谁找上门,该离开的都不会是我。

楚亦锋,我好累啊。

我精神状态很差,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怕再折腾一次撑不下去了。”

到达人民医院后,梁笑笑先是将毕铁林叫了出去,嘀嘀咕咕了一阵。

随后毕铁林黑着一张脸,又把楚亦锋叫了出去。

毕月看着那几个人来来回回的。

笑笑会怎么和小叔学刚才的争吵,小叔又会怎么和楚亦锋谈话,都会谈些什么,爱咋咋地吧。

四人间里只有三个人,空出一张床给陪床家属,这还是她小叔尽了力找人挪的。毕竟人民医院才叫真的人满为患。

毕成呲牙咧嘴地看着毕月:“姐,你那脖子能不能落疤啊?”

毕月躺在病床上看着大白棚顶,未语先叹道:“大成啊,以后姐再也不管你了。”

“啊?”

“我是说你谈恋爱那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以后你要是再找谁,我即便看不上眼,我也单独跟你说,好赖都分析给你听,说完你自己拿主意。”

毕成惊愣住:“啊?”

“其实好坏都是你自己的路,当姐姐的无非就是怕你吃亏罢了。我那次不该在大街上打你,要原谅我不太熟练当姐姐。”

“别啊姐!你得管我啊!”毕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