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楹和沈清雅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都在一起。
容楹清楚的知道她对沈清雅不是友情,但她更清楚沈清雅对她只有友情。
在那个容易混淆爱情的年纪,沈清雅懵懵懂懂主动靠近她的时候,容楹没有拒绝,她贪心的想要得到这个人。
自认为十几年的感情胜过所有,可她忘记爱情从来不是靠相处时间来决定的。
她知道沈清雅喜欢吃阳春面,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做给沈清雅吃。
沈清雅知道她有胃病,陪在身边监督她按时吃饭。
她和沈清雅有过很开心的时光,但一切都在沈清雅遇到那个男人后改变了。
容楹从来没有怪罪过沈清雅的离开,她们是和平分手,沈清雅分手的时候哭的很厉害,她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
但容楹知道这一切的原罪不是沈清雅,是她。
她明知道沈清雅把友情和爱情混淆了,却自私的只知道占有。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容楹放手了。
容楹以为沈清雅终于找到了归宿,可结果却是沈清雅离开了那个让她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的男人,嫁给了一个谁也不看好的男人,又在婚后的第三年跳楼自杀。
她从楼上飘下来,如同一只蝴蝶翩然离去。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蝴蝶停靠过的花朵,只是过客,不是归宿。
只是这一生冗长,蝶与花却再难相见。
容楹眼底破碎的凄凉,冲淡她身上的气势,让她包裹在黑色旗袍下的身体显得异常单薄。
她凝视着厨房里池言的身影,微微一笑:“小言很可爱,他很像清雅。”
“池言就是池言,他不像任何人。”
郁临宵不喜欢母亲注视着池言的目光,母亲在看的根本不是池言,而是沈清雅。
容楹笑看着儿子:“难得看你这么紧张一个人。”
郁临宵:“他是我的。”
容楹嗤了一声:“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刚才义正言辞的谴责我时,怎么没有认清对待池言的态度?什么是你的,池言只是他自己。他不爱你的时候可以随意离开,他不是任何人的专属品。”
“他很喜欢我,不可能会离开我。”
这点自信郁临宵还是有的。
容楹一下子笑开了:“难怪我们是母子,当年我也这么自信。”
容楹这句话狠狠戳在郁临宵心口上,他一口怨气憋在喉咙里急于找到发泄的地方。
郁临宵瞥了一眼餐厅里还没有收拾干净的碗筷,看到碗里残留的汤面。
“妈,如果您想弥补,可以把这碗面送到沈清雅墓碑前,而不是送到言言面前。”
“我很喜欢小言这个孩子,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我给亲儿子做一碗面条,你激动什么?”
容楹又恢复到优雅从容的模样,浓长眼睫微扬,笑容恣意。
别人说这些话多数是客套,但郁临宵知道母亲是发自内心的。
郁临宵:“言言不是您儿子,别想霸占他。”
被他一语拆穿心思,容楹没有任何遮掩,回答的坦坦荡荡:“我身边没人陪,挺寂寞的。我想让小言陪着我。”
郁临宵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容楹无视他的话,看向厨房方向,微微提高声音:“小言!”
郁临宵觉察到她的意图,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容楹在池言回头看过来时微笑着说:“妈妈和郁临宵没话说,你能来陪妈妈说说话吗?”
容楹直接改了称谓,郁临宵和池言脸色都变了。
郁临宵脸黑的都能滴出墨。
池言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他很害羞,但心里是开心的。
他得到了郁临宵母亲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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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言端着托盘从厨房走过来,一壶茶和几碟精致的糕点。
“伯母,我不太擅长和长辈聊天,可能会让您觉得很无聊。”
容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里充满怜惜:“我懂!”
池言一怔,
容楹回答的是“我懂”,懂得他不擅长的原因。
不是他无趣,是他从小没有与长辈接触的机会。
母亲的早逝,父亲的无视,后母的虐待……以前他的人生是破碎的。
池言瞥过头,眼圈微微泛红。
他这个感性爱哭的毛病,怎么一直都没改掉?
容楹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放在池言面前:“小言,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池言立刻转过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笔直端正:“伯母,您说!”
“我不喜欢听你叫我伯母,以后叫我妈妈。”
容楹笑起来的样子温和慈爱,这句话有些命令的强势,但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池言用力点头:“好的,妈妈。”
郁临宵用力捏紧手指,眼眸里暗潮涌动。
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宝贝被母亲拐走了。
郁临宵攥着池言的手腕:“言言,你的课程要开始了,先上楼准备。”
“不用准备了。”
容楹放下茶盏,撩起眼皮看向郁临宵:“你请的老师不会来了,今天我已经给小言请假,课程明天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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