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和奥列克对视一眼,随后戈登转过头看向卢伊汉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你们分兵了?”
卢伊汉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我想你们亲爱的至高王应该清楚,我们军队的总兵力现在加起来没有帝国人和瓦兰迪亚人多,他是怎么赶在我们还没有赶到的情况下,分兵对敌人展开进攻的?”
卢伊汉表情有些尴尬,他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随后强装镇定的回答道
“很抱歉奥列克大公,关于您的这个问题,当时我并不在至高王的军事会议上,所以具体是怎样一个计划,我也不清楚。”
戈登和奥列克又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不再多言。
奥列克等人抵达乌瑟莱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在匆匆安排士兵在城堡外扎营用餐后,太阳就已经彻底西沉。
夜晚,奥列克正蒙着被子鼾声如雷,这时他的瓦良格亲卫走进营帐,看自家大公睡的正熟,也没敢走上前去打扰,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呼喊着大公的名字。
几次呼喊后,奥列克终于慢悠悠醒了过来,他面带不爽的揉了揉眼睛,看着离床角三四米远的瓦良格道
“如果你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就别怪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酒壶。”
瓦良格忙低下脑袋,连声道
“抱,抱歉大公,是戈登大人想要见你。”
奥列克皱了皱眉,他嘴里嘟囔了两句,随后从床边的柜子上拿来自己的衣服
“你去带他进来。”
瓦良格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停的转身快步走出了营帐。
“很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你的美梦,但是我的内心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戈登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奥列克此时也穿好了衣服,点燃了油灯。
“你想说那群巴旦尼亚佬在搞什么鬼,对吧?”
“没错,”戈登在桌子边捡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他一只手扶着额头,有些纠结“虽然我不太喜欢卡拉多格这个人,但是我却不得不肯定他的军事能力,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做出这么草率而鲁莽的举动才对,埃尔贡是巴旦尼亚数得上的豪门大族,其麾下军队质量和数量甚至不输卡拉多格的军团,他就这么把自己麾下最重要的战斗力之一白白送给了瓦兰迪亚和帝国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既然你都说了,卡拉多格不像是会做这种鲁莽举动的人,那不妨就从你的观点出发,卡拉多格没问题,那是谁出的问题呢?”
戈登眼神复杂,他猜测道
“难不成,埃尔贡和卡拉多格闹矛盾了?”
“说是闹矛盾也不确切吧,”奥列克摸过来一瓶葡萄酒,拿起小刀拨开了软木塞“埃尔贡的哥哥,那位老至高王埃里尔,虽然我不太知道卡拉多格到底对他的养父做了些什么,但既然巴旦尼亚那顶自卡拉德历之前就存在的,传承了近千年的王冠没有落到芬·登吉尔头上,芬·登吉尔的人不喜欢卡拉多格,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对吧?”
“那不就是闹矛盾么?”
奥列克闻了闻酒瓶子里面的酒,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后对戈登摇了摇头道
“你一直待在东方,西边这边的情况不太清楚也很正常,当年潘德拉克战役的时候,关于那杆破旗子的争执,埃尔贡可是站出来力挺卡拉多格的。”
戈登有些疑惑,在他听来奥列克前后两番话似乎自相矛盾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巴旦尼亚人的家族划分,不对,应该确切的来说是氏族,这个东西跟我们斯特吉亚和那边瓦兰迪亚人的传统意义上的家族不同,氏族囊括的范围更加庞大,不仅仅包括主脉,还有众多的支脉,他们都被囊括在同一杆旗帜之下,这样做有很多好处,人更多,力量更大,能够调集的力量也就更多,但同时,他也埋藏着许多隐患,最显着的一点就是你很难统一内部所有人的意见。
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如今的芬·登吉尔家族里面不仅仅有埃尔贡和他的妻子儿女,还有前埃里尔王留下的那个女儿,似乎是叫……拉道古尔?还有他的众多兄弟姐妹,太多了,埃尔贡本人力挺卡拉多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统一了内部所有族人的意见。”
戈登头有些大,他有些苦闷的说道
“这样看,咱们接下来这场战争估计会很艰难。”
灌了一口葡萄酒,奥列克咂了咂嘴,似乎对于葡萄酒的味道不太满意。
“我该去说卡拉多格是聪明呢,还是愚蠢呢,潘德拉克战役巩固了他的统治,但几乎让他得罪了自己所有的邻居,可他偏偏在这绝境之中,又早早投资了库塞特人这个强力的盟友,这么不得不说,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尴尬,国内不满他的统治的人不少,而且他这个至高王终究还是烙印着来路不正的耻辱印记。”
戈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站起身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的任务是帮助卡拉多格赢下这场战役,至少拖到库塞特休养完成。”
奥列克带着微笑,拿着酒瓶对着戈登遥遥致意
“放心吧,只要科林还在那个可敦的位置上坐着,咱们敬爱的大汗就绝对不会放弃他这个远在森林的盟友,早点做准备吧,不管怎么说,赢或不赢,那是库塞特人要去担心的事情,咱们还是尽最大可能保全自己的实力。”
戈登眼睑微敛,缓缓抬起头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局势。”
奥列克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看向帐外的城堡笑道
“是啊,这一切多么像当年那场战役,多么像啊,这里啊,还真是一个四战之地啊……”
戈登却没奥列克的心情,他的家族目前处境很不好,所以这场战争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决定着他的家族何去何从。
“只是但愿咱们斯特吉亚人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一无所获了。”
说罢,戈登转身离开。
城堡内风雪依旧,一如当年那场六国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