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马上要下雨,北风呼呼的刮,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
然而天地间的热闹并没有因为糟糕的天气而减一分。
腊月二十八,再过两天就是除夕,石林镇人山人海,年味升腾。
“胖子,去给我买个糖葫芦!”杨月撒娇似的冲着孙胖子喊。
“好咧,这就去!”孙胖子麻溜地快去快回,献上了一串鲜红的糖葫芦。
杨月终究是没有等到孙胖子主动开口,她也是无奈,暗示了几次,可孙胖子每次都是扭扭捏捏,抓耳挠腮愣什么都不敢说。
“喂,胖子,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是。”
“是说不就行了。”
“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怕说了咱俩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先说。”
“那我说了,杨月,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就这样,俩人算是确定了关系。
这次回石林过年,孙胖子是自打生下来,第一次觉得自个儿这么硬气。
在他看来,他祖坟光是冒青烟肯定不够,那得是着大火,才有幸找到杨月这么好的姑娘。
“那边有卖发糕的,你去买几块,带回去给奶奶和你妈吃,我去那边买点苕粉。”
“老板,发糕怎么卖的。”来到摊位前,孙胖子问。
“一毛钱一块,要几块?”大风天气里,用围巾包着脸的林月娥抬起头,吸了吸鼻子。
她再不复当初娇羞的青春模样,露出的半张脸满是操劳的痕迹,鼻子冻的通红,头发也被风吹的乱糟糟的。
“月娥?”孙胖子震惊出声,他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和林月娥再见面,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对方过得并不好,这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事实。
林月娥呆呆地发愣,她喉咙涌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发糕买好了没?”此时杨月蹦蹦跳跳来到孙胖子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
“马上,马上好。”林月娥连忙低下头,“要,要几块?”
“四块够了吧。”孙胖子说。
美利坚,西雅图。
赵思思很是发愁,北半球的冬天出乎意料地冷,尽管她已经把房里的壁炉烧到了最旺。
临近除夕,这里是没有人过春节的。
不久前平安夜的时候,楼下的房东太太很是热情地邀请她共度,被她婉拒,她实在受不了那浓郁到熏人的火鸡味。
她很想买点面粉,韭菜,然后自己动手,给自己包顿饺子解解馋,同时过一个人的春节。
然而韭菜这种东西,她连跑了五个超市都买不到。
打开电视机,窝在沙发上,用毛毯把自个儿裹的严严实实,赵思思很难过。
难过的不止是一顿韭菜饺子的愿望也无法满足,还有她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一落地西雅图,租好房子以后,她第一时间就去医院做了检查,不出意外地,她果然怀孕了。
已经两个多月,还是双胞胎。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是喜是忧。
“行,你爱死哪儿死哪儿,从今以后,再多问你一句,我特么跟你姓!”
那个男人,吼她的那句话,她记得很清楚。
委屈当然是很委屈的,可却也恨不起来。
秦飞啊秦飞,你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嘛,还是两个,双胞胎哦。
赵思思笑了,她想象着此时那个男人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下一秒,她又难过起来。
自打怀上孩子以后,赵思思发现自己变了,情绪极不稳定,总是会忽然的难过。
莫名其妙地突然有了孩子,在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西雅图很繁华,然后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异国他乡,接下来,她要独自面对的事情很多。
吕亭镇,赵金芝还在办公室里忙,何帆敲门进来。
“金芝姐,你过年去哪儿过?”何帆试探着问,“要不咱们一起去刀哥那边吧,人多热闹。”
她知道,赵金芝同她一样没有家。她还有弟弟何军那里去。
“不了,你去吧。”赵金芝摇了摇头,跟着想起什么起身走到何帆跟前,“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赵金芝递上了一个红包。
“金芝姐,不用的。”何帆连连摆手。
“拿着,这阵子辛苦你了,没有你帮忙,我得愁死。”赵金芝把红包塞到何帆手里,跟着说,“别太节省了,该花花,你弟弟他自个儿又不是不挣钱,不耽误娶媳妇。”
“嗯嗯。”何帆点了点头,“那金芝姐,我走了。”
“去吧。”赵金芝挥了挥手。
何帆走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赵金芝一时间没了继续忙活的心思,一个人站到窗前发呆。
几天前,家中父母和哥哥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跑过来叫她回去过年。
她连面都没见,让保卫处的人给他们轰走了。
现在知道有个漂泊在外的女儿了,当初白纸黑字把女儿卖了给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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