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冬姨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道,“放心,那个贱丫头会来的,如果不来,她一肚子的疑惑都解不了,怎么可能不来,不但会来,而且还会抢在所有人之前来!”
冬姨娘说完才睁开眼睛,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才睁开。
“那她什么时候会来!”卫月娇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烦燥的道,“娘,你都说了这么久了,说她会来会来,可到现在还没有来!”
“她这几天应当没来华阳侯府,只要她一来华阳侯府,就必然会来!”冬姨娘冷静的道,“娇儿,你这次离开之后,记得一定再不可以出什么意外,五皇子至少也是皇子,况且他生母还是皇上的宠妃,将来一切都有可能!”
“有什么可能,就是一个闲散的五皇子罢了,居然还不待见我。”卫月娇跺了跺脚,话里虽然透着不愿意,但举止却并不激烈,显然也就说说罢了。
在庄子里的生活可让她这位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过的生不如死。
再差还能比之更差吗!
卫月娇这会倒是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也就只是发发牢骚罢了:“娘,五皇子不愿意娶我怎么办?”
“娇儿放心,娘这边己经让人传了消息过去,会让你进五皇子府的!”冬姨娘咬了咬牙,底牌她也是有的,只是还没有最佳的时候。
原本以为只是一着闲棋,当时虽然把那些东西送给卫月舞,其实也只是布置一着闲棋而己,觉得凭自己想对付一个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哪料想事情最后居然还起了变化,小贱人居然把自己害到这种地步。
南夏国就是自己布置的那一着闲棋,冬姨娘虽然一直在庄子里,但还是关注着南夏国的举动,也知道南夏国的使团就要进京了。
“娘,这次我出去之后,一定乖乖听娘的话,嫁到五皇子府之后,再做打算,等我将来把五皇子拿捏住,绝对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好过。”卫月娇咬牙切齿的道。
说话间,抬头一看,蓦的站了起来,激动的道:“娘,小贱人来了!”
从窗口正巧看到庄门处,卫月舞扶着丫环的手下了马车。
“快躲起来!”冬姨娘一指身后的一个小小的内室道。
卫月娇急忙转身,往里面的小内室进去,这是一间屋子的隔间,很小,平时就放一些杂物。
冬姨娘重新合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没多门,微合着的门缓缓的打了开来,卫月舞带着几个人出现在门口。
门一开,一股子药味混合着浓重仿佛许久都没有打开屋子里的味道冲了出来,冲的外面的几个人都不由的避了开来。
羽燕推开门,然后站在一边,等着门里的味道散一下,眉头却不由的微微的皱了皱,看着卫月舞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却被卫月舞挥手制止了。
待得屋子里的味道稍稍散了一下,卫月舞才带着几个人进到屋子里。
金铃替她拿了一把椅子过来,细心的拿帕子抹干净,才请卫月舞坐下,待得坐下之后,卫月舞对羽燕道:“请大夫过去看看!”
羽燕点头,对跟在她们后面的大夫示意。
这是一个中年的大夫,看起来颇有名医的派头,看了看冬姨娘,皱了皱眉头,但是走了过去,拉过一个凳子。
羽燕伸手把冬姨娘的手从被子是拉了出来,又趁着替大夫拿医枕的时候,手指悄无声息的摸上了冬姨娘的脉门。
她是医女,但这个身份知道的人不多。
谁都以为她不过是燕王府配给卫月舞的新的丫环罢了。
既便是被搭上脉门的冬姨娘也没发觉。
冬姨娘的手放在了医枕上,大夫伸手捏住冬姨娘的脉门,替她诊治起来,羽燕退在一边,对卫月舞无声的摇了摇头,卫月舞稍稍点了点头。
这一番动作下来,床上躺着的冬姨娘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个死的似的。
“冬姨娘,我知道你是醒着的,说说,你想干什么?”卫月舞身子往后一靠,悠然的开了口。
“不想干什么,等死罢了!”冬姨娘眼睛没睁开,但却说了这么一句。
“等死,你甘心吗!”卫月舞的目光落在冬姨娘的脸上,很瘦的冬姨娘,气色也不好,很符合她现在的这种处境。
“不甘心又如何!”冬姨娘缓缓的睁开眼睛,带着几分阴冷的看着卫月舞,目光看着象两潭死水,“郡主,如果我死了,请你放过三小姐,她再有不是,也是你的骨肉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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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的至亲骨肉?我怎么不觉得!”卫月舞微微一笑,极是淡漠的道。
所谓的至亲骨肉,在卫月娇害了自己这么多次之后,由冬姨娘提出来,实在是可笑之极。
“那是三小姐不懂事,也是因为我……自己心存枉想,但现在,我快不行了,郡主难道还放不过我们吗!”冬姨娘轻轻的喘了两个气,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几声,那样的脸色配合着那咳嗽,着实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郡主,她……恐怕不大好了!”大夫站起身来放下冬姨娘的手道。
“什么意思?”卫月舞抬起水眸,问道。
“就是她……恐怕真的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和她自己了!”大夫摇了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伸手翻开自己的医箱,从里面取出一颗药,“我这里有一颗强心的药,虽然不能治本,但可以治标,郡主请给她服下吧,至少可以让她多说几句话!”
大夫说着又摇了摇头,一副神仙也没办法的样子。
卫月舞示意羽燕接过。
“怎么服用?”
“就泡在水里,让她服用吧!”大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道。
“那一会用吧!”卫月舞点点头。
“这一会……”大夫为难了。
“怎么一会不行吗?”卫月舞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最好是先服用,这一会如果……一口气喘不上来,可就……”大夫皱着眉头,话说的很含蓄,但这里面的意思在场的都懂了。
“郡主,还是先给冬姨娘服下吧,不然冬姨娘一会如果真的出了事,再服可就来不及了。”华阳侯府的丫环也劝道。
“冬姨娘,我娘亲当初是不是你害的?”卫月舞脸色一冷,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的话,看着床上的冬姨娘冷声道。
床上的冬姨娘又咳嗽了两声,声音很低的笑道:“郡主,当年的事……我是错了,涂皇后要你娘服的药,是我给涂皇后的人拿了你娘服的药,当时我只是一心想当华阳侯夫人,所以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冬姨娘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忏悔,对于卫月舞的问题,没有半点隐瞒。
“明大夫发现异常,当时那个婆子是你的人吧!”卫月舞似乎对于冬姨娘眼下的情景视而不见,依然淡冷的追问道。
“是我的人,之后便跟着去了边境,然后一直没有回过府,其实是李嬷嬷,之后就算进了府,我也没让她见到明大夫,所以明大夫一直不知道。”冬姨娘又低低的咳嗽了两声,眼睛无力的闭了起来,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惨白起来。
甚至给人一种气若游丝一般的感觉。
原来那个威胁明大夫的果然是李嬷嬷,卫月舞的脸色凌厉了起来,当时就觉得奇怪,一个婆子到边境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没有回过府,后来若不是冬姨娘身边实在没有得用的人手,这个李嬷嬷应当不会从边境回来的。
“郡主,你娘的事……的确和我有些关系,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是二夫人提议,我们两个在产房门口吵架……想引起你娘难产,之后那些药也不全是好的,最后来又是我帮着涂皇后害了你娘,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冬姨娘现在的神态更是象弥留之际的样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这些跟三小姐都没有关系,她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懂,就算是把你推下水的事情,也是我算计的,而今我要为了我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但三小姐却是无辜的!”冬姨娘努力的睁开眼睛,说话一下子连贯了起来。
不用卫月舞问什么,就把所有的事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副问什么说什么的样子。
着实的象是没什么想法的感觉。
“郡主,冬姨娘的情况不太好了,要不要先用这药!”大夫在一边暗示道。
原本冬姨娘说话的时候,还带喘的,这会居然喘也不太喘了,说话更是利落了一些,倒象是一般人说的回光返照了。
这会不只是大夫急了,卫月舞身边的羽燕也急了起来:“主子,要不要先给她服下这药,否则一会如果真的……就说不了话了!”
“主子,还是先让冬姨娘服下药吧!”金铃也劝道。
“羽燕,你去找水给泡了药丸!”卫月舞淡淡的道。
“是,奴婢马上泡!”羽燕应声去找碗,正巧屋内有一个空着的茶杯,大夫伸手递了过来,又热情的把桌上放着的一茶壶拿了过来,浓浓的药味,不知道这茶以前是不是泡过中药的,不过在这么一个地方,就算是用茶壶泡过中药,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