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莫华亭的生母,那位看似为人很不错的老靖远侯夫人,卫月舞从众多的蛛丝马迹中发现这一位,其实很不简单。
她和皇上还是皇子府的时候的王庶妃交好,不止是交好,两个人之间还是有着血缘亲属关系。
但这一层关系却并不为人所知。
这位王庶妃就是卫月舞上次在宫里见到过的冷宫的王美人。
据说这位王美人是因为残害皇上的子嗣被关进去的,但又说查无实证,所以她是冷宫里唯一一个可以活动的妃子。
更奇怪的是,皇上还会时不时的提到这位王美人,以致于不但内侍、宫女们不敢折辱这位王美人,连涂皇后也不敢轻易下手,这才使得这位王美人在冷宫中成了一个独异的存在。
从来帝王无情,但何况宫里从不缺美人。
而当今的皇上也不象是一个多情的人,如果真的多情,又何必把王美人一直放在冷宫,当初的事己经过去那么多年,况且还是查无实证,但为什么还对王美人念念不忘呢!
燕怀泾给卫月舞的谍报上面很清楚的记载着,王美人当时关进去的时候,似乎是怀了孕的,但这个孩子最后却是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流掉了。
但王美人被关起来的时候,这位靖远侯夫人就曾经多次去看她,而当时这位靖远侯夫人也才怀上孩子。
之后,靖远侯夫人生下莫华亭,然后就不再去探望王美人,于是这位王美人也渐渐的被人遗忘。
但似乎不管怎么在皇上那里,总是不会忘记她!
时不时的还让人给她送吃的过去,这也是这么多年王美人能安安份份的在冷宫活下来的原因,那么多的宫妃,只要一被打入冷宫的,又有谁能活下来,王美人绝对是个特例。
而卫月舞从来不相信偶然。
这种事,绝对不是偶然。
更何况莫华亭本来就让她觉得背负着秘密。
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一直在卫月舞的脑海中展现,如果真的是,莫华亭现在应当等不下去了。
早在当年雪夜劫杀的时候,卫月舞就一直怀疑,那就让她再给烧上一把火吧,她要逼着莫华亭现原形……
“准备马车,去李府!”卫月舞微微一笑,淡然的道。
“主子这个时候,可能会下大雨,您这个时候还要去?”金铃担忧的看了看天色道。
“这个时候正好!月黑风高,可不正是做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的时候吗!”卫月舞微微一笑,饶有深意的道。
“可……这个时候出去,总是不太好,主子身体弱,若是淋了雨,可如何是好!”书非也犹豫的道,外面的天气可是越发的阴沉了起来,着实不是出行的好时候。
“无碍,我就在马车里,不下去!”卫月舞笑道。
见她执意要出去,几个丫环也拗不过她,只得让人备了马车,金铃和书非跟着卫月舞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起行,往李府的方向而去。
透过窗帘,看到天空越发的阴暗了起来,大街的人也很少,这样的天气,都是早早的回了家,若是不能回家,也便就近找到一处地方,怎么看都是一场大暴雨的节奏。
李府卫月舞来过一次,那一次就是李氏对她下手的时候,燕国公府离李府有些远,几乎要绕大半个城。
卫月舞倒也不着急,让燕风缓缓行驶就是。
车子里有些沉闷,金铃替卫月舞挑起外层厚重的窗帘,落下里面的那层轻落的纱帘,方便卫月舞可以更好的看外面的风景。
雨,果然下了起来,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锅盖似的,转过街角,人越发的少了起来。
路上几乎己没有了行人,就着薄薄的雨帘,看出去的风景也是模糊不清的。
卫月舞的目光却是落到在街角转弯处的一辆小的马车上。
很普通的马车,仿佛只是路上行人用来代步的最寻常的那种似的。
但偏偏,在这小马车停下的面前的茶楼的时候,卫月舞看到一抹极熟悉的身影,唇角不由的泛起一抹微冷的笑意,看起来,想趁着这个时候出来的不只是自己。
马车继续向前,终于到了李府上。
金铃下了马车向府上投了贴燕王府的贴子,求见李府的老夫人。
见是燕王府的贴子,再看看府门外停着的华美马车,守门的家人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就往里禀报。
一会便看到一个中年的妇人带着一大群人迎到了大门口。
“李夫人,我们主子正在马车上,但这会雨大,下来不便,奴婢就替我们主子
传几句话给李夫人!”金铃看着李洗马的正妻赵夫人,上前福了一礼道。
“可有什么事?”赵夫人上下打量了金铃一眼,也认出她是卫月舞的贴身丫环,不动声色的问道。
“有一件事需要李夫人帮忙查一下,华阳侯府上的一个丫环逃跑了,听人说是跑进了李府上。”金铃看着赵夫人一脸正色的道。
“有这样的事?”赵夫人满脸困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个上了岁数的嬷嬷道,“我们府上有没有收留逃出去的丫环!”
“没有,当然没有,这种逃奴被抓住可是要充军发配的!”管事的老嬷嬷急忙摇了摇头,一脸的后怕,“夫人放心,奴婢管的很牢,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1”
“请回禀报郡主,我们府上没有华阳侯府逃来的奴婢,怕是世子妃的消息错了!”赵夫人陪着笑脸对金铃道。
“怎么可能会错,这明明说有人看到的……”金铃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之前觉得这件事是十拿九稳的,哪料想居然不是。
“是真的没有,如果郡主不相信,可以带人进来搜查!”赵夫人很淡定的偏过身子,一副让卫月舞的人进来查的样子。
燕王府虽然地位尊贵,但也不能随意的搜查京官的府邸,更何况这个京官还是太子文天耀的人,就更加的让人觉得不能随意的探查。
“这……真的没人吗?”金铃虽然没有应声去查,但还是有些怀疑。
“的确是没有。”赵夫人摇头。
“这……原本是我们府上二夫人的一个丫环,似乎跟二夫人的死有些关系,如果夫人看到这么一个丫环,请通知我们燕王府,我们郡主必然有厚谢!”见赵夫人一再的说,金铃倒真的不便再争什么,当下道。
“一定!”赵夫人含笑。
“偏劳夫人了!”金铃客气的道。
“无碍!”赵夫人笑容不变。
见实在查不到什么,金铃只得匆匆的跟赵夫人告辞一声,转身跑向马车。
雨真的很大,既便只是上车的一会会时间,金铃边上的衣角也己经湿透了,待得上得车来书非忙给她拿了一个软巾帕,金铃接过擦了擦脸,又拭掉衣角上的水迹,才重新在卫月舞对面坐下。
“她怎么说?”待得金铃整理完毕,卫月舞才慵懒的问道。
“说是没看到人,并且问了管事的嬷嬷,也一再的保证没看到人,奴婢照着主子吩咐的话说了,并且跟她说如果看到,请她帮忙来燕王府说一声!”
这话说的极其的滴水不漏,卫月舞点了点头,细眯起水眸:“吩咐燕风回去吧!”
“是!”金铃应命,转身向车外的燕风说了一句,燕风答应一声,拉转马头,马车缓缓的往李府外面的路行去。
李府门口,赵夫人眼光阴冷的看着卫月舞的马车,脸上早己不见了方才那副温和的模样,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把马车里的卫月舞给撕了。
她的女儿,可都是毁在这位静德郡主的手里,每每想起这一点,赵夫人就恨得咬牙切齿,原本要送进宫当皇妃的女儿,那么千娇百媚的,最后却不得不跟一浪荡子,每每想起,赵夫人都觉得心如刀割。
对卫月舞也越发的憎恨了起来。
原本那个丫环的事,她也不在意,但是想不到居然可以引得卫月舞这样的天气还跑出来,可见其重要性,那么正好,她倒是要去审审这个丫环,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卫月舞的秘密,当然也可以借她的口说一声话……
“夫人,我们回去吧,雨大!”她贴身的丫环见她一直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提醒她道。
“走,把那个丫环给我提过来,我要问一下!”赵夫人转身往里走。
“夫人,这……老爷和老夫人的人守着!”丫环小心翼翼的提醒她道。
“就说是我要的人!”赵夫人冷冷的道,原本她可以不在意这事,左不过是李氏的事情罢了,李氏在的时候对她这个嫂子也没多少尊重,死不死的,跟她关系不大,更何况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丫环而己。
但现在她却必然要插手,有了不得不插手的理由。
雨倾斜而下,哗哗的从天下倒下来一般,这么大的雨,几乎迷失了燕风的视线。
看着窗外的雨,卫月舞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出行的好地方,看到转角处的一处茶楼,水眸处闪过一道幽深。
“金铃,让燕风在这里停下,我们到茶楼里休息一下,待得雨停了再走1”
“是!”金铃领命,对着马车外的燕风吩咐道了。
燕风把马车缓缓的行到了茶楼前面。
书非拿了伞下来,然后金铃护着卫月舞从马车上也跟着下来,一行人匆匆的进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