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姐不好了,冬姨娘故意拖延时间,不让我去请明大夫来看病,这会还一步三摇的过来,说是要来看看小姐。”画末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扶着墙,一边抹着汗,一边焦急的道。
“冬姨娘要来看小姐,却没给你对牌?是想故意拖延小姐的病情?”金铃一听就明白了,恨声道,“她居然这么恶毒!”
“金铃姐现在怎么办?小姐的身体拖不起啊!”画末急道。
“去……去找父……亲!”床上忽然传来似有似无的声音,若不是金铃耳力好,几乎听不到。
“小姐……小姐,您醒了!”金铃大喜,扑向床头,画末愣了一下,也狂喜着向床头奔去。
床上,卫月舞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微微有些模糊,半响才稍稍能看清楚两个丫环的样貌,她颇为困难的又低低的道:“扶我起来找父亲!”
头痛的几乎不能思想,但她还是在醒来的时候,听清楚了金铃和画末的对话,困难的皱了皱眉头,努力让她们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冬姨娘要来,但来的目地却是拖延自己的病情。
“小姐……您……您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去找侯爷!”听清楚卫月舞的话,画末惊叫了起来。
“金铃……你……你先跑去找父亲,画末,你扶我起来……我们后面去找父亲……”卫月舞手压在胸口,微微喘息,无力低语。
“是,奴婢知道!”金铃跟着卫月舞身边最久,最是明白她的心意,立时明白起来,忙应声道,一边吩咐画末扶卫月舞起床,替她穿衣,自己跑到外面把书非也叫了进来,帮着画末一起服侍卫月舞。
然后才飞快的跑向外院的书房,这个时候侯爷往往还在书房里。
卫月舞全身虚脱,眼前发晕,看东西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既便是书非和画末两个人一起动手,也只能稍稍替她穿上外裳,扶着她在一边的妆台前坐定下来,书非轻手轻脚的扶住卫月舞,画末手脚麻利的替卫月舞梳理着秀发。
卫月舞强撑开眼,看到妆镜中的女子,脸色不正常的绯红,两眼微合,整个人一看就知道是病了。
“脸上涂一些……粉!”卫月舞低低的道。
“小姐,您平日都不用粉的,这个时候怎么还用粉呢?”画末诧异的道,卫月舞的的肌肤根本不必用粉,天色丽质雪色粉嫩之中,上了粉后反嫌脂粉失了颜色。
所以,放在妆台上的粉,也就只是放着而己,一直没用过。
“用!”卫月舞眼前一阵阵发晕,扶着妆台的一角,微微的喘着气,“冬姨娘就……要来了!”
“画末,你给小姐用上!”书非反应还算快。
“小姐,冬姨娘来看您了!”己有小丫环在外面禀报道。
“书非……让……让她等一下!”卫月舞困难的道,强撑着把话说完,一手撑着手,半合着眼睛坐着。
“是,奴婢马上出去拦一下。”书非站起身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
画末则轻手轻脚的替卫月舞的脸上上粉,但因为冬姨娘就在门外,画末心里紧张之下,不免有几处涂抹不开,一看就知道上粉上的仓促的很。
“小姐您再把头侧一下,奴婢再给您涂均匀一些。”看一些地方没涂抹道,画末急道。
“就这样吧……一会冬姨娘来了,只说我病的很重,没力气起身给她行礼,就在桌上趴一会!”卫月舞的头缓缓的低了下来,靠在妆台前晕乎乎的道。
冬姨娘没安好心,说什么来看自己,分明是看自己身体不好,故意拖延时间,这样既便是担误了病情,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说是自己的身体原本就是弱了一点,在冬姨娘这里却是做到了位。
其心实是可诛,既如此,又莫怪她心狠了!
画末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但看到卫月舞整个人无力的靠在自己手上,忙答道,小姐怎么吩咐的,自己就怎么做,反正小姐这里总有对策的。
因为看到卫月舞虽然病的很重,但至少还有决策,心头莫名的一松,仿佛心头的主心骨又回来了,一时间手脚之间也没有磕磕碰碰的了,反较之之前更加伶俐起来。
耳边己隐隐听到书非拦住冬姨娘的声音,冬姨娘应当马上就要进来了……
冬姨娘过来的很慢,一手捂着腰,走几步歇一下,更有几个丫环、婆子很会来事的高声的叫道:“姨娘您歇一下。”
“姨娘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姨娘您对六小姐可真好,一听说六小
姐病了,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还要亲自去看看,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啊!”
“姨娘……”
这一路上过去,热闹非凡,看到路过的丫环、婆子无不停下来倾听,冬姨娘满意的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丫环、婆子。
她要的就是这种气氛,一会到了那个贱丫头那里,如果那个贱丫头真的病了,自己要担误她的时间越多越好,最好那个小贱人一病不起,从此之后再没人跟自己争了。
那个小贱人的身体最是拖不得。
如果那个小贱人在耍什么花招,也不碍事,自己一定拆穿了她,说起来她也着实怀疑,怎么娇儿推了这个小贱人一下,这个小贱人那里就开始闹病,是不是故意拿捏娇儿,让娇儿被侯爷斥责。
但不管是哪样,自己这里绝让她讨不了好!
冬姨娘这么走几步歇一歇的,总算是到了清荷院,早有清荷院的小丫环报到了里面,冬姨娘才跨进院子,就看到卫月舞身边的大丫环书非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姨娘……您……您来看我们小姐?”书非的脸上有掩不住的慌乱,对于冬姨娘的突然出现,显得很心虚,眼神也游移。
看起来果然是故意装病,闹的大动干戈,故意给娇儿难堪。
冬姨娘心口喷喷的一气,脸色暗冷,但随既露出柔和的笑容:“怎么?我就不能来看你们小姐?”
“不……不是的,我们小姐病着,姨娘肚子里还怀着小主子,不能让姨娘进去感染了病气。”书非一脸为难的道。
“无碍的,总是你们家小姐病成这个样子,我总得来看看,才能告知侯爷和太夫人。”冬姨娘好脾气的笑了笑。
“这……”书非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越发的游移起来,“这……要是真的让姨娘也传上,可如何是好!”
“让开,六小姐病了,你们几个奴婢还拦着我不让进去,如果六小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来担这个责任!”
冬姨娘厉声喝道,说着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既过来两个粗使的婆子,一边一个把书非往边上拉去。
书非大急,一边挣扎一边急道:“姨娘,请等一下,我们小姐正在起身,您这个时候过去,恐怕不太方便!”
她挣扎的越厉害,冬姨娘那里越发的确信这是卫月舞在搞什么花招,脸上的神色一冷,厉声道:“我去看看六小姐的病,又有什么不方便的,若你再阻拦,就直接关起来,六小姐的身体不好,被你们几个担误了的话,小心你们的皮!”
被她这么厉声一斥,书非再不敢挣扎,被拉扯在一边,冬姨娘在众多的丫环、婆子的环绕之下,缓步往里走去。
早有丫环上前挑起帘子。
外室空无一人,冬姨娘眼眸微收,毫不犹豫的大步往里走去,一大堆的丫环、婆子急忙跟上,一个个还担心的道。
“姨娘小心脚下。”
“姨娘,您别急,您肚子还有孩子哪1”
“姨娘,您就算是担心六小姐,也不能伤了自己啊!”
一句奉迎的话,落在趴在妆台前的卫月舞的耳中,时远时近,手困难的稍稍抬了抬,示意画末过来。
画末急伸过头去,听得卫月舞细如蚊蚁的声音:“去……拦一下!”
“是,奴婢知道!”画末这时候基本上也明白了卫月舞的意思,忙放下手的梳子,急匆匆的转身,正好才到里屋门口的冬姨娘碰了一个对面。
“姨娘,我们小姐病了!”画末眼泪汪汪的道,“奴婢想到姨娘处拿对牌出门的,姨娘这个时候拿来对牌了吗?”
冬姨娘特意来拖延时间的,怎么可能会拿着对牌过来,冷眼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境,却只看到卫月舞趴在桌上的一个背影,不由的心头冷笑,生病了不是应当睡到床上去的吗,怎么还在桌前坐着。
现在趴着,分明是因为自己突然来了,一时来不及上床,才趴到桌上的,眼底露出几分嘲讽,幸好自己进门的时候,反应快,把那个叫书非的丫环拉在一边,否则卫月舞这会就己经上了床,自己就算想拆穿她也不能够。
“让开!”冬姨娘厉声斥道,一伸手去挥开画末,无奈画末踉跄了两步,依旧回到她面前,拦着她不让她过去,“姨娘,对牌呢?”
“一会再说!”冬姨娘不耐烦的道。
“怎么能一会再说,我们小姐病成这个样子了,担误不起,还请姨娘把对牌给奴婢,奴婢好去请明大夫!”画末蓦的跪了下来,一把抱住冬姨娘的腿,就是不让她进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