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大小姐不必多礼!”太子微微一笑,手虚抬了一下。
靖文燕就势大大方方的站起,脸上笑容温柔端庄,指了指尚在门口处的众人:“实在不知道殿下在此,否则也不会让几位小姐打扰到殿下的休息。”
“无碍,正巧可以麻烦大小姐带着介绍一下这里花!”太子微笑道,他们这一群人中,没有一个是主人,靖文燕来了,可不正好。
“是,殿下!”文天耀发了话,靖文燕当然大大方方的站在一边,转而对着王雅春众人道,“几位妹妹一起过来。”
卫月舞秋波一闪,抬头看了一眼靖文燕,跟着众人一起走了过去。
原本太子也没有属意让谁一起跟着,大家只是随意的在里面走走就是,靖国公府的这暖房很大,这么绕过来,也不一定会碰上,最多就远远的看到,避开就是。
但这会却是避让不开了,只得跟在后面,大家一起往里走。
眼下情势未明,卫月舞并不想到人前显眼,所以依旧走在最后一个位置,远远的吊的后面。
可是那位靖大小姐显然是不这么想的,居然又站定脚步,向她招了招手笑道:“六小姐,过来看看这花,可漂亮?”
她这么一提点,卫月舞就不得不上前了,唇角含笑,从容不迫的缓步上前,走到那株盛开的花前面,微微一笑:“果然是漂亮之极!”
她的年纪虽然少,但是长睫下秋水盈盈,微微抬眸,潋滟清丽,淡碧色的长裙绣着一枝红梅,再加上边上的鲜花,映的越发的人比花娇,明眸皓齿。
靖文燕固然国色天香,丰彩正盛,这样的卫月舞却丝毫不差。
鲁晔离的眼眸不由的深幽了起来,比起靖文燕来,他更欣赏卫月舞,燕怀泾在边上横了他一眼,俊美的唇色一勾,似乎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这笑容过份的潋滟了一点。
“几位妹妹,你们一起来看看,可漂亮?”靖文燕又向另外的几位招手,那几个一个个含羞带怯的过来,被这么多英俊的贵公子包围着,一个个脸颊通红,一时间只是点头,竟是羞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卫六小姐,华阳侯的伤势可还好一些?”文天耀对着卫月舞道,脚下微动,往前面行去。
“父亲身上的伤势稍好一些了,正待要去见皇上。”卫月舞不得不紧走几步跟上。
卫洛文之前旧伤复发,皇上允许他在家休整几天,所以这几日并没有马上进宫去。
文天耀做为太子,问一下重臣的伤势,表示一下关心,原是应当,只是这下一句话,却让卫月舞心头咯噔了一下。
“华阳侯夫人过世这么多年,华阳侯府上也没有个正式的夫人,总是不太好,父皇那里想为华阳侯重选名门淑女。”文天耀仿佛不知这话其中有些过越似的,微微一笑。
另选名门淑女?这事卫月舞虽然己经猜想过,但这会听到耳中,还是有些涩涩的难过,但是脸上却不显,柔声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如果有一个人必然将成为华阳侯夫人,卫月舞觉得任何人都可以,但这人不能是冬姨娘。
不过这事冬姨娘就没想过吗?卫月舞忽然心头一动,不相信以冬姨娘的谋算,会没想过皇上那里可能会赐婚,但她依然摆去一副要成为华阳侯夫人的样子,莫不是这里面另有玄机?
卫月娇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也表明冬姨娘那里早有准备,名门淑女?以冬姨娘的出身,怎么着也算不上是名门淑女吧?
她只是太夫人的一个丫环而己,难不成这里面另有玄机?
“听闻六小姐今早上受了惊吓?”太子的话风忽然一转,居然就这么带到了早上到靖国公府时遇到的事情上去了。
“是!”卫月舞的头越发的低了下来。
“下药之人找到了没?”文天耀这会问的是当初卫月舞和卫秋菊两个被下了绝嗣的药的事情。
“还没有。”卫月舞苦笑着摇了摇头。
“莫如我派人来替你们查上一查。”文天耀眉头一皱,不悦的道。
“这……不敢有劳太子殿下,祖母说必会查清楚的。”卫月舞急忙拒绝,愕然的抬头看了看这位太子,她不明白这位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纵然他是国之储君,也没有道理查到臣子家去,而且还是为了这种内院的事情。
而且这要是真的查了,有些事可就说不清楚了,自己纵然是要查明太子和娘亲的关系,但也不必和这位处在风浪中心的太子就么扯上关系。
自己纵然对太子有挡剑的恩情,却也不能让太子为自己做到这份上,太招人眼了。
 大选,盯着东宫的人可不少!
“本以为卫六小姐和燕世子熟悉,想不到卫六小姐跟殿下也熟。”靖文燕的声音温温柔柔,很让人好感,只是这话中的意思,却让卫月舞柳眉微颦。
靖文燕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而且这话里的意思,很难让人回答。
“靖大小姐,这花是不是靖地的特产?我上次去你们府上的时候,似乎看到过。”燕怀泾脸上带着一抹绝美的笑意,俊眸落在靖文燕脸上,温温柔柔的道。
见他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靖文燕心头一动,下意识的微微低了低头:“的确是我们靖地特有的花,想不到世子居然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这靖地的花如此出色,之前靖国公还特意差人送了几盆过来,现在还摆放在我的院子里。”燕怀泾慵懒的道。
靖文燕的脸蓦的涨红了起来,咬咬唇,又羞又愤,心里对燕怀泾越发的警惕起来,燕怀泾对华阳侯府真的有想法,还是对卫月舞不一样?
以燕怀泾的寡情的心性,会对一个女子动心吗?靖文燕自觉的撇掉了这种可能性,看起来燕地对华阳侯真的有想法。
她的目光落在文天耀身上,这位太子殿下对华阳侯府似乎也很有想法,那么是不是说明华阳侯至关重要?只是自己又不甘心,如果自己另有法子,是不是可以不尊从父亲的意思!
听闻华阳侯这次有留京的打算,不知道这下一任镇守在边关的是谁?
燕怀泾仿佛没有看到靖文燕的尴尬,削薄的唇角变成一抹美好的弧度,越发的显得他俊美耀眼:“还没请教靖大小姐,这是什么花?”“这是靖地的玉颜花!”靖文燕强笑了笑道,“是我们靖地的特产……”
这话说到这里,靖文燕一时说不下去了,曾经的靖地,如今早就己经纳入燕地的版图,这以后都不可能再有靖地了,她突然想起皇后娘娘那日在她哭诉之后,拉起她说这话,眸色一幽……
“玉颜花,做何解?”燕怀泾温柔一笑。
“其实也不知道做何解,只说是有女颜如玉,自小便种出来的花,一些杂谈上如此之说。”靖文燕收敛起全部的心神,笑答道。
燕文泾可是智计过妖的人,自己如此稍露端倪,就有可能惹来他的怀疑。
见他们这边说的热烈,众人的注意力不由的都落到了两个人身上,卫月舞立时觉得身上审视的目光少了起来,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趁着太子的注意力也转到燕怀泾那边,身子稍稍往后退了退,退入李月儿几个人当中稍后的位置。
这样的位置是最不起眼的。
她需要冷眼观察靖文燕的目标,总觉得靖文燕的目标和自己有关,她似乎在窥探自己,这让卫月舞很不舒服。
花房很大,这种玉颜花是最多的,也不知道靖国公府用了什么法子,这玉颜花开的最盛,一路行去,时不是看到各色的玉颜花,竟是妖娆而多姿。
其余的花偶尔也会开个一朵两朵,但数量实在少,唯有这靖地的玉颜花,不但花色各异,而且花形还不同,着实的让人觉得赞叹,有人忍不住停下来多观赏了起来
大家走着走着,便分散了下来,靖文燕做为主人当然是陪着太子殿下和那几位世子,李月儿几个却是各自停下了脚步,跟着太子和燕国公世子固然好,但这压力太重,想了想自己的身份,都缓了下来。
慢慢的和前面的那群贵公子拉开了距离。
卫月舞又掉落到了人群的最后面去了,水眸朝左右转了转,看了看周围,她在寻找出口,这里实在太过于诡异,她并不愿意在这里陪着这位靖大小姐玩弄心机,权术之道从来就是男子们争霸天下的手段,她不愿意介入。
边侧上有一个小门,比之她们之前进来的门小的太多了,一个就是一个侧门,但是看这大小,以及周围的被踩的结实的小径,这里就应当也是时有人出入,否则以这个暖房那么大的范围,这一路回去,又得走一段路程。
“金铃,我们往那边去!”卫月舞抬眸看着那边,低声道。
金铃也看到了这个侧门,点了点头。
两个人相视一笑,会意的往斜路上而去,这条斜着的小径过去就是那条通往侧门的小路,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赏花,谁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确是个脱身的好机会。
斜路不长,稍稍转了两个弯就到,这里还有一排排花树,大家各自赏花,其实不太可能发现少了一个人的,特别是一会太子殿下和那几位世子自然会先行离开,卫月舞并不担心一会他们会发现自己不见了。
“卫六小姐,是在找这株花吗?”拎着裙角的手蓦的僵住,卫月舞觉得自己额头处跳了跳,身子僵了一下,洁白的牙齿不由自主的往下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