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生气就生气吧。
厨房连根鸡毛都没有，那几个采买的是夫人的人，他又支使不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叫他顾全还是个大老爷们呢。
顾全他硬着头皮开口道：“老爷，厨房被盗得干干净净，什么吃的都没有。就是柴火，油盐醋那些个调料，还有盘子碗筷子都没了。”
“什么！”
顾渣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忘了，回来时听人报告说库房和厨房都被盗了。他只看了库房，没去厨房看。
“厨，厨房里什么都没了么？”
“是。就，就剩下灶台上的两口大铁锅。”
“什么……”
顾全低垂着头不敢再吱声。
顾渣渣只觉得嗓子眼发痒，差点又要吐血。想起许平安的话，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
接受现实吧。
这时候再让人去采买，买回来再做饭，吃夜宵还差不多。
“这样，你派人去珍味楼打包些吃的。”
“老爷，珍味楼那边的账……”
“让人先记着，结算的时候从盈利中扣。”
“是。”
顾全应声转身就要走，又被顾渣渣叫住。
“让厨房那边赶紧采买。如果没钱就去找夫人。夫人在溶落院。”
“是。”
晓月听顾渣渣从珍味楼那里白吃白喝，心中就十分来气。
她在那晚的信中警告过顾渣渣，不要打珍味楼的主意。看来这厮是没当回事。
而且顾全那话里的意思，今天晚上顾渣渣是安排了人手的。
她让顾渣渣准备两万两现银，来赎回他书房密室里的书信。交易地点是李娮的墓地，交易时间是今晚子时。
他这是既想把东西拿回来，钱也不想给，所以找了帮手，想在交易的时候把她拿住。
想的很美。
可惜遇上的是晓月。
顾渣渣是真的有钱，库房被盗都不报官，也不着急。看来两万两要少了。
那下次就多要点。
晓月盘算着，打算从现在开始就跟紧了顾渣渣，一会儿出城时也跟着。反正她有空间，方便隐藏。路上还能打探出一点消息。
顾全说的那些人，很可能是顾渣渣请的，多半是来对付自己的。
渣渣真是不做人。
原主兄妹应该也是他的孩子，怎么就如此歹毒！
老母鸡都会护着小鸡，虎毒不食子，这渣渣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晓月见顾全离开后，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她就偷偷给顾渣渣撒了点迷药，让他坐在哪里就打瞌睡，很快就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晓月则是进了内室，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来。
不找别的。就找银钱和银子。要是有看上眼的首饰头面，也都拿着。
还有衣服。张猪头脸的肚兜，新的没穿过的衣服裙子。
找完东西再把屋子恢复成原样。
顾渣渣还在睡，晓月将一只金簪悄悄放进他的袖口。
做好这些没多会儿，张猪头脸带着丫鬟婆子回来了。
看到坐着就睡着了的人，她也没叫醒，而是坐在了旁边。
哄她的宝贝女儿，好累啊。
她要歇歇，也要静静，还要想想。
这几天她就像活在噩梦里似的。她要好好想想，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她的脸怎么样无所谓，关键的一双儿女的脸。
儿子要走仕途，相貌不能出差错。
女儿要嫁的好，首先就要有个好相貌。
府里的事越想越怪，她要带着儿女去拜拜菩萨，一定要多给香油钱。
她还要回趟娘家。除了讨主意，还要问问这段时间上京城里还有没有类似遭遇的人家。
她能当上正牌夫人，就是娘家人帮她出主想办法。后来出去两个小贱人，也是在娘家人的帮下。
在张猪头脸的眼里，很看重娘家人。虽然当初她和她的姨娘在老文昌伯夫人手底下过的比较艰难，但是自她跟了顾千章后，娘家人对她就一点点变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看她有利用价值，想利用她。
可她认为能被利用说明她有用，再说利用是双向的。对方利用她，她也利用对方。
所以这些年来，她这位户部尚书夫人，在娘家还是比较得脸的，也从娘家得到了些好处。
比如和宫里的贵妃娘娘攀到了关系，她的仙雅得到了贵妃的喜爱。
那可是二皇子的母妃。
贵妃比皇后得宠，二皇子比太子还得皇上的宠爱。
二皇子正妃去年难产死了。现在还没再娶正妃，府里就一个侧妃和几个妾。
她的女儿若是……
虽然做续弦不好，可也要分情况。
二皇子本就是人中龙凤，又年轻有为，相貌英俊，府里就一个侧妃生的女儿。
仙雅嫁过去，要是能一举得男，再有老爷这边的支持，还有她娘家的帮衬，妃位是跑不了的。
那个侧妃就是因为生了个女儿，从妾变成了侧妃。
想着这些，张猪头脸都不觉得脸上痒了。
张猪头脸喝着茶，想着美事，她仿佛看到了她成了二皇子的丈母娘。
二皇子在他丈夫的帮助下成了太子，又登基当了皇位。
她的仙雅是雍容华贵，前呼后拥的皇后，手里牵着个像仙童一样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身明黄色衣袍，被宫女太监叫着太子。那小太子则是笑着朝她跑过来，嘴里不停的叫着外祖母。
忽然顾全在门外叫老爷，打断了张猪头脸的美好畅想。
顾渣渣是因为迷药睡着的，所以睡的太死，药效还在时轻易的叫不醒。
门外的婆子知道今天芙蓉院里发生的事，不敢惹夫人不高兴，所以当顾全过来说找老爷时，她们谁也没拦着，可也不帮忙传话。
顾全对芙蓉院里的人本就有不满，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便有点着急，索性抬高了音量。
谁知他没叫醒老爷，却把夫人叫出来了。
张猪头脸没好气的瞪了顾全一眼，让他进屋子去把人叫醒。
顾全是顾千章的人，只听顾千章一人的话，所以张猪头脸对他没什么好感。
又因为他不管内宅的事，张猪头脸又不好找借口把他换掉。
她也自知，以老爷对此人的信任，这人不是很容易就能换的。就一直没去触顾千章的霉头。
今天他怎么如此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