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云疼得泛白的脸忽然抬起,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表哥说的对,等我回去换套衣裳,她便不知道今日这摔倒的人是我了。”
张晓云很确定那位苏小姐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不然就凭着他的容貌,她怎么会舍得躲开而让他摔倒呢?
苏柒若若是知道了张晓云的想法,怕是恶心得要把前天吃的肉都吐出来了。
“先不急在这一两日,表弟回去后好好养伤,等过两日这件事情淡了你再过来,到时苏小姐便也不会记得这事儿了。”
张氏怕张晓云回去换了衣裳后就会回来,忙嘱咐道。
张晓云细细想了想,觉得表哥说得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张晓云拖着两条受伤的手臂就出了王大琴家。
“这个蠢货!”
张氏轻啐一声,暗骂了一句不争气。。
看来真是谁也指望不上,还是得靠自己。
他一看见隔壁那个狐媚子每天笑靥如花的模样就生气,他把自己害成这这样,凭什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怎么走了?”
王大琴好奇地问道。
张氏瞪向王大琴:“你怎么那么关心他走不走?该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王大琴也有些恼了,她发现自己就不能给张氏好脸子,不然他总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男人不好好的相妻教女,整日里就知道想那些个歪门邪道。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眼睛,张晓云不是你能想的。”
张氏说完就气呼呼地进了屋,只留下王大琴站在那里气得满脸铁青。
这个不讲理的泼夫,整天就知道胡咧咧!
苏柒若若无其事地挑了两趟水,根本就没把那件事儿放在心上。
不过就是个笑话,与在京城里遇见的那些个世家公子比,这男人已然算是蠢的了。
她若往心里去了,那整天还不得累死。
南璟沐坐在矮凳上洗衣裳,苏柒若便在一旁看书。
岁月静好, 悠然自得。
张晓云顶着一身的伤回了家, 本以为他怎么都要在家养几日再过来,哪知第二日天还没亮,他就又来到了王大琴家。
准备去挑水的王大琴一打开门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个黑影儿,吓得她忙将门口的扁担握在了手里。
“谁……谁站在那里?”
王大琴双腿发颤, 声音也抖得厉害。
“表嫂, 是我,晓云啊!”
张晓云忙上前走了两步, 对着王大琴道。
他也刚到, 没想到才进院子就碰上了要出门的王大琴。
“原来是表弟啊!”
王大琴长长吁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你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又过来了?”
王大琴并不知道张氏的打算, 所以也不清楚张晓云来的目的。
但她对这个漂亮的表弟还是挺客气的, 毕竟哪个女人不怜香惜玉的呢?
“我……我找表哥有些事情,表嫂你若是忙的话就先去忙吧!”
张晓云埋在夜色中的脸瞬间变红,好在王大琴看不清,他倒也不担心什么。
“你姐夫和两个孩子还没起, 要不你先去西屋歇歇?”
王大琴试着商量道, 叫醒张氏倒没什么,可两个孩子年岁还小, 说不够要哭闹的。
“好, 不着急, 表嫂你去忙就是了。”
张晓云说着就摸黑进了西屋, 西屋里有张铺了毯子的小木床, 他正好还能歪在上面歇歇。
等张氏起来做饭时才发现西屋里躺着个人, 此时正张着大嘴打着呼噜睡得香呢!
张氏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还想赖在他家白吃白喝吗?
此时的张晓云却是完全不知道张氏的心思, 但张氏面儿上也没表现出来。
毕竟人是他招来的,在没对付隔壁的狐媚子之前, 他也不能得罪了这人。
于是张氏只好咬着牙往锅里多添了一把米,边在心里骂着, 边将早饭做好了。
然后强撑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去西屋叫醒了张晓云。
“表哥……”
刚醒过来的张晓云还有些懵,看着面前的男子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他半夜就往王家村赶了,现在还觉得累得慌。
“醒了?快起来吃饭了。”
张氏上前扶起张晓云, 故作温柔地说道。
张晓云起身时胳膊肘儿不小心碰到了床板,疼得“哎哟”一声。
张氏心里暗爽,嘴上却假装关心道:“表弟你没事儿吧?”
张晓云疼得脸都白了, 却还是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儿,表哥。”
他敢说他有事儿吗?
若是他说有事儿的话, 张氏肯定会让他回家的。
可他现在不想回家,只想早些与那位苏小姐在一起。
如今看来,那位苏小姐分明就是对他无意,他得想点儿别的法子才行。
“没事儿就好。”
张氏带着张晓云出来吃早饭,正好儿王大琴也回来了。
不说别的,就看王大琴每天挑水砍柴,这也是个勤快能干的女人。
难怪张家村的人都说张氏好福气, 这王大琴对夫郎孩子确实是好。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王大琴可是一个会对夫郎动手的女人。
所以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才知道。
王大琴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张氏收拾好碗筷后就去扫院子, 抬头却也不见了张晓云的身影儿。
而张晓云此时正趴在苏柒若家大门口往里面望呢!
苏柒若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练会儿功夫,他们无需做农活儿, 所以起得要比寻常村户人家晚一些。
趴在房顶的影三早就注意到了门口趴着偷看的人, 只见她面色一凛,抬手捏起一块碎石朝那门口的男人扔去。
“啊……”
张晓云捂着发疼的手背大叫一声,然后又死死捂住唇,跑回了王大琴家。
正在打扫院子的张氏闻声望去,只见张晓云正面色苍白地蹲在地上,捂着手发颤。
“表弟你这是怎么了?”
张氏忙扔了扫帚跑了过去,张晓云那只手已经疼得抬不起来了。
“疼……好疼……”
张晓云哆哆嗦嗦道,那手背竟然硬生生地被石头砸出一个坑来,血肉模糊,好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