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沟通下来,神秘人依旧没有透露他的全名,只是让两人唤他一声柳先生,两人也没有太过执着,毕竟现了真容,又知道姓了,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寒暄得差不多了之后,柳先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道:“今天我过来,有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古禾跟戚言哲闻言立马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静等他的下文。
“这第一件事,是关于筑梦基金会的,你们是不是抓住了一个叫杨文耀的人?而且还派人固守在梦基教堂?”柳先生看着两人问道。
柳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知道!
两人相视看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惊色!如果不是因为彼此合作多年,他们几乎都要怀疑这个柳先生是筑梦基金会的人了。
“你们其实不用在这上面耗时间的,全都是无用功,杨文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驻守在梦基教堂也没什么作用,因为梦基教堂只是个幌子!”
说到这里,柳先生脸上的神情有些戏谑,似乎在嘲笑各大组织一样。
古禾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想到侯明国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暗自窃喜,你不是挺得意的吗?不是很能吗?我看你大动干戈把“火魂”请过来又能干什么!
他们两人对于柳先生的话一点都没有怀疑,这是多年合作下来产生的默契,曾经他们也怀疑过,但事实证明柳先生提供的消息永远都是对的。
古禾似乎已经看到了侯明国一脸挫败的模样...
“至于第二件事情,就是我暂时也没发现筑梦基金会的动向,我需要你们帮我准备四张特殊的通行证,两张入境,两张出境,能够让我应付排查的,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找到他们真正的跟脚。”
说完这第二件事,柳自尘便将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没在说话,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已经料定了两人会答应。
两人并没有犹豫太久,准确地说应该是古禾没有太迟疑,就干脆地说道:“这没问题!我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搞定,柳先生可还有其它要求?”
听到这预料之中的回答,柳先生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将目光放到古禾身上说道:“有通行证就足够了,其实这两件事都只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第三件事做准备,而这第三件事情关乎到你的未来!”
“我?”古禾不明所以地反问道。
柳先生点了点头,道:“你爸爸古博非今年六月份就要卸任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等古禾确认后,柳先生才继续开口,“本来下一任的厅长是在你跟侯明国之间产生的,如果没有出现筑梦基金会这档子事儿,在我的帮助下侯明国的政绩肯定是远不及你的,他想竞选肯定有一定的难度。”
“不过现在嘛,这个情况发生了一丝变化,你爸爸已经决定把筑梦基金会这个棘手的案件全权交由给侯明国,如果侯明国能够圆满解决这场国际纠纷,不管你的政绩有多好,都没办法影响到侯明国成为下一任厅长。”
砰!
听到这里古禾猛地一拳锤在桌子上,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爆发了,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桌子上摆放的物件都被震离了桌面。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迅速地在他的眼睛肿燃烧了起来,面目狰狞地低哮道:“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侯明国?为什么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侯明国!”
一旁的戚言哲连忙伸出手碰了碰他,朝柳先生瞥了一眼。
经他一提醒,古禾瞬间醒悟了过来,柳先生对此神情倒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古禾有些不好意思,窘迫地说道:“我这养气功夫不到位,给柳先生看笑话了!”
柳先生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说道:“你现在的处境就是换做别人,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我曾经也跟你一样,因此才愿意出手帮你!”
“这段时间你就不争不抢,静静地看着侯明国出糗就行,等我找到线索,就能彻底掰倒他了!”
古禾闻言眼睛一亮,怔怔地看着柳先生,问道:“柳先生的父亲也跟我一样吗?”
...
“不对!您这个手有点太僵直了,您要像我这样儿,您想像是在水里面划一样的感觉...诶,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张老啊,您这个马步要再蹲下去一点哦...”
胡一镇阳光敬老院的广场上,聚集了二三十来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一拳一脚地打着太极,场中有一个很年轻的俊朗小伙儿穿插在人群当中,时不时地出言对身边的人指导一下。
“老蔡啊,你这次介绍的这个小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从他来了之后,我们阳光敬老院的氛围就好了很多啊!”一名大概四五十来岁的男子看着场内的情形,乐呵呵地对着身边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说道。
想必是因为年过半百的缘故,他的身材已经控制不住走形了,戴着一副眼镜,正是阳光敬老院的院长,岑景福。
而他旁边被称作老蔡的男子,虽然年纪也很大了,但是身材却保持得很好,看着岑院长轻哼了一声,道:“当初我拜托你在院里给他安排个职务的时候,你那一脸为难的模样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岑院长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即便是炎国发展至今,敬老院的状况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为什么很多老人不愿意去敬老院?因为这个地方的确不是好去处。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就能意识到敬老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一群要么被家人抛弃、要么对生活已经绝了念想、要么不想拖累家人...的孤寡老人聚在一起,久而久之,会形成怎样一个环境呢?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起码岑院长是这么认为的,人老了就会受到各种病痛的折磨,意识跟行动也会逐渐变得迟缓,随着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沟通的能力就越来越弱...到最后基本就是等死的状态。
有人说人死之后就会去地狱,但岑院长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等死的这个阶段才是地狱,熬过这个阶段,死了也就解脱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他从业的这十几年里,遇到了不知凡几的年轻人,在这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后,绝大多数人都性情大变,还有的人必须得接受心理治疗,才能维持正常生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还有各种各样的企业、公司、学校、明星假借尊老爱幼、献爱心之名来博眼球,都是一群等死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可能有人要说既然别人来做义工,不管目的如何,总归还是有一丁点的善意的对吧?殊不知真正在做善事的人其实是这帮等死的老人,任那些各怀目的的人去折腾他们,发挥最后的余热去成全他们名利双收。
而且这种短暂的热闹终究是要散场的,事后只会感到更加空虚,那些思维意识还比较清晰的老人会越来越难以招呼,脾气也越来越古怪,这也给正式就职的人们增添了工作难度。
后来岑院长索性也不接受阅历浅薄的年轻人了,就连来献爱心的也是拒之门外,这也是岑院长一开始感到为难的根本原因。
岑院长没有理会老蔡的埋怨,将目光从场内收了回来,对着老蔡问道:“你今天过来不是来看我的吧?”
老蔡哑然失笑地说道:“既是来看你的,也是来看云帆的...”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场内的老人们相继露出了疲态,张云帆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便拍了拍手,道:“我看大家也有些疲累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结束,去休息吧!”
“谢谢张小师傅!”老人们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后,才稀稀松松地离开了广场,张云帆目送所有老人离开了广场后,便朝岑院长他们的方位看去。
岑院长朝张云帆招了招手,亲切地喊道:“云帆~这里来。”
张云帆闻言立即朝他们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岑院长,蔡师兄,你们俩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们也是刚来一会儿,老蔡想过来看看你,要不你们还是到我办公室去吧?”岑院长看着三人都干巴巴地站着,提议道。
老蔡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在这儿跟云帆说几句话就好了。”
岑院长一听老蔡这么说也没再劝,毕竟也算是老相识了,便说道:“那行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跟小陈打个招呼,你们两若是需要的话,随时去我办公司都可以。”
老蔡朝岑院长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岑院长摇了摇头表示不由客气后,就转身朝着院内走去,将地方留给了这两个师兄弟。
“云帆啊,看样子你的五感六识又变强了不少嘛!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们过来的?”蔡姓男子一脸喜色地问道。
张云帆将目光从岑院长消失的地方收回来,说道:“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只是练太极嘛!更讲究的是那种天人合一的感觉,他们刚刚有点状态,因此我才没跟你们打招呼。”
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彼此的境况后,老蔡发现张云帆对目前的两界的局势并不太了解,便把近期发生的大事给张云帆讲了一遍。
六大宗门本意是让六大俊杰暂时终止一下苦修,探查筑梦基金会不过是顺带的,因此也没太在意,可谁曾想,龙云观、百草庵和简宗祠不仅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还破坏了炎国的计划。
各方势力聚集在一起沟通了之后,大家才发现了事情并不简单,便决定联手好好探查一番。
杨卿作为太极道的现任道主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仔细一琢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查阅了很多资料,才发现了一丝端倪,如果他猜测为真的话,那么尼克厄尔极有可能只是筑梦基金会的一个幌子。
论对猎梦人的研究,当今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跟炎国相提并论,甚至连提鞋都不配,又何况是一个反/人类社会型人格的国际罪犯?
就算是尼克厄尔收编了赛肯瓦力国那名猎梦人罪犯的部下,得知了猎梦人的事迹,但也绝不可能找到将普通人变成猎梦人的契机。
能有找到这种契机的只有可能是已经覆灭了的诡道势力,按照现在的局势看,杨卿推断出应该是那些孤魂野鬼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正在筹谋着一场巨变。
只不过现在有泯梦人牵制的原因,而且这个推断的可能性并不高,因为针对诡道余孽的追杀从未停止过,那些惨绝人寰的传承之法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幸存下来的诡道门人也应该没办法才对。
不过杨卿还是觉得有必要掌握筑梦基金会的动向,才让老蔡来通知张云帆跟炎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