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微有醉意的谢瑶卿这会儿自然是注意不到奉安的异常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萧承绪身上,神色冷冷淡淡的 。
萧承绪岂会给谢瑶卿和别人一起喝酒的机会,即使这个人是奉安,是内侍,还是他的心腹,料想奉安也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但萧承绪还是不可能完全放心,当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卿卿想喝酒,他作陪便是。
见状 ,谢瑶卿脸色稍微好转了些,没有之前那样难看了。
早这样多好,装什么矜持,以前没少一起喝酒。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谢瑶卿感觉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摇了摇头,眨眨眼,试图驱散脑海中那种晕沉沉的感觉。
“不喝了好不好?卿卿,你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
萧承绪看着谢瑶卿面色微红,眼神迷蒙,心中不由地担忧起来,语气轻柔地道:“再喝下去,我怕你会不舒服。”
带着担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同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酒壶,连同酒杯一起给拿走了,谢瑶卿闻声抬头,不满地瞪了罪魁祸首几眼,语气凶巴巴的,“谁让你管我了?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萧承绪这厮管天管地,管黎民百姓,管万里江山还不够,还要来管她?
真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慌。
闻言萧承绪心中一窒,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闷闷的疼痛。
明知此时的谢瑶卿已经有些醉了,神志有些迷糊,说的话不见得有多少可信度,但也有一句话是酒后吐真言,萧承绪只要一想到在谢瑶卿心中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忍不住难过。
萧承绪嘴角扯了扯,竭力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与苦涩,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一个干瘪瘪的笑容,抬手轻轻扶着谢瑶卿的肩,音色低沉醇厚,又透着丝丝缕缕的温柔,缓缓开口:“我当然要管你了,因为我是你的夫君啊,卿卿,做夫君的,怎么能不管自己的妻子呢?”
他是卿卿的夫君,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无论在前世,还是在今生,他都是卿卿的夫君,是她唯一的夫君,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洞房花烛,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都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是他最珍贵的宝藏。
即便在卿卿的心中,他并不是一个好君,但只要卿卿一天没有离开他,还留在他的身边,没有和离,没有休弃,他们就仍然是一对夫妻,宛如天上那对比翼鸟,堪比地上的连理枝。
这便是萧承绪如今所抱有的最后一丝念想。
谢瑶卿眼睛微微眯起,歪着脑袋看萧承绪,只见面前的人一会儿头大,一会儿头小的,总是变来变去,让她看不真切。
为了看清楚些,谢瑶卿索性揪住萧承绪的衣裳,将人扯过来,萧承绪本来是能推开的,一个微醺的醉鬼力气能有多大,别说这会儿谢瑶卿因为过量饮酒人是迷糊的,便是没有迷糊,谢瑶卿的力气跟他比起来也是差远了。
但萧承绪没有,而是很顺从地,配合着,沿着谢瑶卿的力道倾过身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呼吸相互交错。
从胸前一直往上,谢瑶卿慢慢摸到萧承绪的脸,抬起他的下巴,双眸亮晶晶的,“你是我的夫君?”
萧承绪喉头不自觉的滚动几下,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不错。”
谢瑶卿思索了下,唇角缓缓绽出笑容 ,像一朵盛开的花,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长得还挺不错的,是个俊俏标致的郎君。”
“既如此,还不快来服侍我。”
萧承绪怔住了,他没想到谢瑶卿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谢瑶卿看着萧承绪呆呆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她一巴掌拍在了萧承绪脸上,嗔怪道:“愣着干嘛,为人夫君,怎么这点儿自觉都没有 ,春宵苦短懂不懂?”
她这夫君面貌虽不错,有一副难得一见的好皮囊,可就是这性子太呆了些,已经是夫妻了,夜色已深,还不安寝,搁这儿跟她两两相望,是打算白白浪费好时光吗?
时至夏日,屋子里却是一片春意融融,仿佛春天从未离去。
谢瑶卿的目光如水潋滟,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妩媚的风情。
萧承绪的心跳愈发快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理智如同一根紧紧绷住的弦,内心渐渐被欲望所占据。
想要触摸她的肌肤,感受她的温度。
哗的一下,弦断了,猝不及防地断了,不,不算是猝不及防,是早有预兆。
一个不太清醒的人,拉着一个清醒的人徐徐下坠,一起坠落在欲望的深渊。
次日天明,窗外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谢瑶卿悠悠转醒,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仿佛有块巨石压在上面,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却发现根本推不动。她勉强睁开眼睛,这才看清,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巨石,而是萧承绪环在她腰间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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