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谢瑶卿突然意识到这样说好像不太对,感觉像是故意揭开别人的伤疤,在伤口上撒盐一样残忍。
毕竟,一个人的出生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更何况萧承绪的身世背后隐藏着皇家秘辛。也许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和算计,萧承绪很有可能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而他的生母,那个历经艰辛生下他的先帝后妃,也未必有机会见到他一面。甚至在生下孩子之后,那个可怜的女人便丧了命,不然焉能去母留子,来一出偷天换日。
谢瑶卿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碍于脸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道歉的话语。
然而萧承绪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温和地说道:“赖我,都来我,是我生辰的日子不好,要不卿卿换个时间吧。”
听到这话,谢瑶卿忍不住皱起眉头,那两弯如新月般的细眉紧紧地挤在一起,几乎要挤出一个川字来。
她轻哼一声,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生辰八字怎么能随意更改呢?怎能当作儿戏。”
停顿片刻后,谢瑶卿又接着道:“皇上可别想着坑骗臣妾,适才的胡言乱语若是传扬出去,恐怕臣妾又要遭到那些御史们的弹劾了。”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改变生辰八字这种事情。也许在私底下有人这样做,但在明面上肯定不会有任何风声泄露出来。何况皇室有着天底下最严苛的规矩,别说是生在四月初一了,就是正在了中元节,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这一天 ,也改不了。
如果只是改名、取字之类的,还说得过去,改生辰八字这种荒唐事可谓是闻所未闻。
即使是长辈也不会擅自更改晚辈的生辰八字,而她与萧承绪属于同一辈份,萧承绪还是皇帝。如果她一句话改了萧承绪的生辰,导致今后的万寿节更换日期,于情于理,都是极其不合适的。
而且生辰八字这个东西,从人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好了的。所以就算人为干预修改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不会有什么用。
萧承绪眸光微微一动,握住谢瑶卿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轻声说道:“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了,差点让卿卿陷入不利境地。只是这样一来,卿卿可能就要受点委屈了。”
谢瑶卿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那张姝丽动人的美丽容颜上露出了几分疑惑和不解,奇怪地问道:“委屈什么?”
“卿卿不喜欢四月初一这个日子,但却惦记着,这难道不是一种委屈吗?”
萧承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笑意。
谢瑶卿嫌弃地转过头去,嘴角轻轻扯动,发出一声嗤笑,“巧舌如簧,自作多情。”
如果不是宫里每天都派人来催促三四次,她定会继续在庄子里住上好长一段时间。
万寿节,大大小小少不了要举办一场宴会,宴请群臣,她若是从头到尾都不露面,少不得要生出是非来,叫人以为她这个皇后不受宠,京城也免不得流言纷纷。
她是为了自己才回宫的 ,才不是因着萧承绪 。
虽然谢瑶卿并未指名道姓,但这屋里除了他们两人,别无他人。谢瑶卿自然不可能嘲讽自己,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萧承绪了。
萧承绪当然明白谢瑶卿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毕竟,他对自己是否自作多情,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夫妻多年,萧承绪自是知道谢瑶卿的脾气秉性,知她嘴硬心软,且自尊心强,好面子,处处要强,从不肯轻易示弱于人
窗外原本阴沉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一丝曙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萧承绪望着窗外的景象,触景生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希望。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够让谢瑶卿完全放下过去的恩怨,重新接纳他。
此生漫长,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等一个答案。
……
谢瑶卿本想回坤宁宫,毕竟那才是自己的寝宫,住着更自在些。但萧承绪却不允,说她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来来回回地挪动对身体不好,不利于养伤,倒不如直接住在干清宫里。
听到这话,谢瑶卿冷笑一声:“既是皇上的安排,臣妾自然是无有不从的。只是臣妾好奇,臣妾这段时间住在干清宫,那皇上又打算住在何处?以臣妾看,如果是为了上朝方便,不妨搬到启华宫吧。那里虽然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但一应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不会缺了什么的,若真是缺了什么,从干清宫里挪用也行。”
萧承绪摇了摇头,“不去启华宫,干清宫宽敞,足够我和卿卿同住。”
这话倒是大实话,皇宫中,没有哪一处宫殿能比干清宫更加宽敞宽大了。这不仅是因为它的面积巨大,更是因为它所象征的地位和权力也是独一无二的。
作为帝王的寝宫,干清宫自然要彰显出无与伦比的恢宏大气。否则,如果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小家子气,恐怕难免被人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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