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选秀?
怎么能不选秀?
他们可是一直盼着借这次选秀的机会让家族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只要家族里有人能进宫,就不愁没机会飞黄腾达。
因此,许多大臣都为了各自家族的前途命运,匆匆忙忙地商议之后,一同入宫拜见皇帝,企图改变帝王的决定。
然而,任凭他们如何劝说,萧承绪始终无动于衷,充耳不闻,根本不理睬。
直到有位大臣提到谢瑶卿时,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位大臣原话是这样说的:“恕臣僭越,敢问皇上,可是皇后不同意此次选秀,自古以来,女子都应当遵循三从四德,妻子应该以夫为天,纵然皇上和皇后夫妻情深,皇上也不要对皇后过于宽容了,端庄贤惠才是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
萧承绪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说话的大臣好几眼。
大臣还以为自己说得恰到好处,正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替君王排忧解难了。
谁知道,就在下一刻,一方砚台猝不及防直直地砸向了他,砚台里还有墨汁,当它砸到人身上时,墨汁四溅开来,瞬间将大臣染成了一个花脸猫,模样狼狈至极。
“住口!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岂容你如此诋毁?对皇后出言不逊,朕看你这个工部尚书也不必再当了,还是早点辞官归家,安享晚年吧。”
萧承绪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接斩断了工部尚书的仕途之路——不,应该说是前工部尚书才对。
堂堂工部尚书一下变成了一介平民,而且还是被彻底罢官,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最后能够保住的,恐怕只有自请告老还乡的体面了。
这位前工部尚书曾经深得萧承绪的器重与信任,可以说是备受重用。然而,如今仅仅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遭到如此严厉的惩罚,其他大臣们看到这一幕,纷纷交换眼神,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能提到皇后,不然就是犯了君王大忌。
萧承绪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沉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平淡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取消选秀乃是朕一人的决定,与皇后毫无关系。谁敢再多嘴多舌 ,搬弄是非,议论皇后的不是,那么今天在场的各位爱卿,都难以逃脱罪责。”
回想前世,那时的萧承绪怎会在意外界的风言风语?不愿理会,觉得麻烦琐碎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他想借助这些流言蜚语去敲打,压制谢瑶卿,提醒她行事要掌握好分寸,不可太过放肆,说是驯养毫不为过。
他心安理得地沉浸在谢瑶卿对他全心全意的爱慕中时,又不禁感到这份深情实在过于沉重,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乎,他在沾沾自喜的同时,也对谢瑶卿产生了几分厌倦和不耐烦。
诸位大臣们齐声应道:“微臣不敢。”
他们之中确实有许多人和前任工部尚书持相同观点,认为此次必然是中宫皇后心生嫉妒,醋意大发所致。她不知用了何种手段逼迫皇上让步妥协,竟然让皇上不顾祖宗礼法,做出取消选秀的决定。这样心胸狭隘的女人,怎能担当得起后位?有些大臣甚至已经准备好奏折,打算弹劾皇后。
然而,萧承绪的态度却让一些大臣望而却步。仅仅提及一下皇后,就引得皇上勃然大怒,直接将其贬为平民。如果真的呈上折子指责皇后德行有失,恐怕下场会比前任工部尚书更惨。想到这里,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大臣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御驾去了坤宁宫。
得知皇帝到来的消息后,谢瑶卿表现得出奇淡定,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悠然自得地品尝着葡萄,丝毫没有起身恭迎圣驾的意思。
忍了一天了,终于是忍不住了,要来兴师问罪了。
然而,还没等谢瑶卿见到萧承绪,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人惊恐万分地高喊道:“皇上晕倒了!”
谢瑶卿不禁轻撇嘴角。
晕倒了?
萧承绪竟然如此脆弱不堪?表面看起来身强体壮,实际上却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吗?有必要一晕再晕吗?
难道说她前世费尽心思都未能怀上皇嗣,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身体受损,难以受孕,也许萧承绪本身也存在问题?尽管他在男女之事上表现得还不错 ,龙精虎猛,精力旺盛,过程还行,但结果就是不行,谢瑶卿漫不经心地思索着。
即便亲耳听闻萧承绪晕了,又出事儿了,谢瑶卿也并不打算过问,直接让方嬷嬷代为出面主持局面。
虽然谢瑶卿态度淡漠,但坤宁宫的其他人对萧承绪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甚至有些战战兢兢,如临大敌一般,连忙将人安置在了偏殿,又有人马不停蹄地去请了太医。
半个时辰后。
章太医匆匆赶来,他先向谢瑶卿行了一礼,然后尽职尽责地向谢瑶卿禀告道:“皇后娘娘,皇上脑部受到磕碰,虽对身体无大碍,但患上了失忆症,丢失了五年的记忆。”
“失忆?”谢瑶卿一脸惊愕。
当初她磕到脑袋也没失忆啊,怎么萧承绪就失忆了,还真是不中用。
章太医躬身点头道:“回娘娘的话,千真万确,微臣不敢欺瞒娘娘,皇上的记忆的确出现了问题。”
顿了顿,章太医又道:“微臣今晨为皇上看过诊,当时便已发觉了些许不对劲,只是不敢确定,还请皇后娘娘恕罪,饶恕微臣医术不精。”
谢瑶卿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嬷嬷,见她微微颔首,心中便已明了——章太医所言不假,他的确一大早就已经给萧承绪诊治过了。
若是萧承绪早在清晨时分便出现了异样,失去了记忆,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为何萧承绪会心平气和地与自己交谈,甚至表现出关切之意。
五年之前,成亲不过一两年,那时的光景,算得上是如胶似漆,鸾凤和鸣,绝非如今这般冷淡疏离所能相比,更遑论五年后的物是人非,相看两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