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后,即使仪妃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离开坤宁宫了。毕竟,她已经找不出其他合情合理的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
连续几日,每天下午,仪妃都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前往坤宁宫。
有时说是要鉴赏今年的新茶;有时则称自己新制作了美味可口的糕点,希望与人共享,还有时是对调香和插花产生了兴趣……如此一来,仪妃便得以一次次顺利地见到萧承绪。
对于仪妃的心思,谢瑶卿心知肚明,但并未放在心上。有人愿意陪伴她度过闲暇时光、排遣寂寞,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而且乐得看戏,尽管每回都未能从萧承绪那里讨到半分好脸色,甚至连最起码的敷衍都不曾得到,可仪妃似乎并不觉得难为情,依旧能够泰然自若地谈笑风生,这要换成个脸皮薄的,接连碰壁,就该灰心丧气了,那会像仪妃一样还斗志昂扬,兴致勃勃。
这天傍晚时分,萧承绪前脚刚刚踏进坤宁宫,没过多久,一道让他心生不快的声便传入耳中。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蹙,眼中闪烁着一丝淡淡的怒意。
一天天的,仪妃就这么闲吗?有事没事地尽往皇后的坤宁宫来,这是他的皇后,不是仪妃的皇后,除却晚上同床共枕的时间,一天下来,他都没和皇后说过这么多的话,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难怪皇后近来都不去干清宫了,原本是被仪妃绊住了脚。
谢瑶卿纯粹就是不想往干清宫去,不乐意伺候了,什么研磨啊,奉茶啊,送点心送甜品……通通都交给宫女太监们,她就当一清闲的甩手掌柜,便是没有仪妃,谢瑶卿也不会冒着暑气出门 。
她还不知道萧承绪已经给她找到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借口,若是知道,只会送上一句,想得倒挺美,还指望自己围着他团团转,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萧承绪踏入殿内,仪妃立即仪态万千地徐徐一拜,轻盈施礼。然而,尚未及开口请安,便听到萧承绪带着不悦和责备的低沉声音响起:“仪妃,你没有属于自己的宫殿吗?莫非想要直接搬入坤宁宫中居住,好让皇后来给你腾出地方不成?”
这番话语实在太过严厉,其中深意不言而喻。搬进坤宁宫,意味着取代原有的女主人地位,这不正是对后位有所企图吗?即使仪妃心中确实有这样的念想,但她又怎会愚蠢到当面承认呢?又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要承认这种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仪妃惊恐万分,双膝跪地,脸色惨白如纸,颤声辩解道:“臣妾惶恐,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与皇后娘娘纯属性情相投,以友相待,并无丝毫冒犯皇后之意,娘娘统率后宫,臣妾只有满腔的敬畏之心。”
萧承绪冷哼了一声,眼神冷冽地看了仪妃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地说道:“最好是如此。”
注意到仪妃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萧承绪的语气变得更加寒冷和严厉,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怎么,还不打算走吗?需要朕亲自来请你不成?”
他的话语如同寒风一般吹拂而过,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出他所说的“亲自相送”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送,而是一种威胁和警告。
很可能意味着皇帝会直接命令太监将仪妃强行驱赶出去,就像之前对待那个企图争宠爬床的后妃一样毫不留情。
当时那名后妃已经是衣裳半褪,香肩微露,娇躯若隐若现,诱人至极。然而,还是被几个太监捆起来,送回她自己的住处,这让那位后妃成为了后宫中的大笑话,名誉扫地,自此之后再也无法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不仅如此,她还被贬了位分,从嫔位降至卑微的答应,地位一落千丈。尽管她没有被打入冷宫,但实际上与进入冷宫无异。
仪妃可不想自己重蹈那名后妃的覆辙。她无法想象自己被强行送回锦绣宫时的尴尬场景,那将会是她一生的耻辱。她明白,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她将永远失去在后宫立足的尊严和地位。
因此,仪妃很识趣地选择了离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萧承绪和谢瑶卿的面前,只留下一个仓促离去的背影,透露出明显的慌乱和恐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生怕稍慢一步就会引起萧承绪的震怒。
天子之怒,其威力绝非凡人所能承受。任何一点不慎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她绝不愿冒险一试。
谢瑶卿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她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到仪妃如此狼狈不堪,仓皇失措的一面。
萧承绪转头,目光落在谢瑶卿那清丽动人、娇美如花的面庞上时,却发现她的嘴角竟然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为何,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快情绪。
皇后居然还在那里傻乎乎地乐呵着,难道她没有看出仪妃心怀不轨吗?天天打扮得跟花孔雀一样,花枝招展的,身上的脂粉味重得直熏人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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