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的话,像是一块尖锐大磁铁,重重的砸在安歌的心头上。
他以为自己已经努力坚强,顽固到刀枪不入,却耐不住她的话语,轻而易举的就能伤他肺腑。
呆坐着,安歌垂眸,唇角微微的扬起。
此时此刻,除了默不作声,除了苦笑,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她希望自己别爱她,又可知道,爱一个人是不由自己控制的?他都控制不了,又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
恍惚间,安歌想起了与她初识,总觉得她很弱小,太需要呵护。
现在他才知道,她不是弱小,而是遇上苏孟,毫无办法。
明明那么爱,却还是受伤害,只能逃离,假装不爱。
她可以逃离,那他呢?也要逃吗?
连逃,他都没有勇气,也不知可以逃向何处。
“筱冬,我喝不下去了,想睡觉。”苏苏无力的倒在周筱冬的身上,抱着她的胳膊,弱弱的说。
周筱冬喝的并不多,知道是时候收兵了,对萧逸然说:“你扶着安歌,我们走吧。”
萧逸然点头,看向安歌,刚伸出手,安歌说:“你们走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萧逸然看向苏苏,见她闭着眼睛,身体的重心完全交给了周筱冬,仿若没听见安歌这句话,只管往前走。
他不想也知道苏苏不可能放心安歌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不顾的扶着安歌起身,很强势的说:“起来去买单。”
这个理由很好,安歌想了想,顺着台阶跟着萧逸然去买了单,跟着他们一起去酒店。
萧逸然开了两间房间,当然是他和安歌睡一间,苏苏和周筱冬睡一间。
安歌跟萧逸然没那么熟,忍着头痛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倒头就睡了。
萧逸然虽然欣赏安歌,挺想交他这个朋友,但也不至于在还不熟悉的情况下就照顾他太多,径自去洗了澡,躺下玩手机。
隔壁房间里,苏苏躺在单人床上,抬手遮住了眉眼。
不是房间里的灯光太亮,而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周筱冬,如何能藏住随时可能掉下来的眼泪。
半醉半醒,她愧对安歌的同时,满脑子都是苏孟。
苏孟有错吗?似乎并没有。
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是喜欢她的,只是他被爸爸告知了她的身世,不得不放弃对她的喜欢。
那么多年,他以兄长的身份为她做的事情并不少。
那么多年,他一定很苦很苦。
讽刺的是,那么爱他的自己,在痛苦难过的时候,居然无意识的淡化了他的痛苦和无助,似乎全然忘记了他曾承受过的煎熬。
身世公开之后,他做的也不少。
替她尽孝,免她愧对父母。
她离开之后,他跟父母摊牌,今生绝不放弃她,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可她呢?却和安歌像夫妻一样生活着,还同睡一张床。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未必能受得了。
纵然过往那些年,她看着他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女人,也会吃醋心塞,但那时毕竟还没有所爱,并不知道彼此深爱。
如今彼此相爱,情根深种,若他还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她定能把自己给醋死,或是做出一些翻天覆地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