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兰上午寻得无果,下午去更远的相亲公园寻。
她问了好多人,但都似乎不愿搭理她,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身去,是一个拿着纸牌子的老头。
那人问她,“你是嫁女儿还是替儿子张罗。我是替我痴傻的儿子相看,聘礼可以协商。”
刘美兰一时高兴,这太好了,正对她的口,“嫁女儿,聘礼你能给到多少?”
那人也露出了微笑,十分大方的举起一个手掌,让她自己看。
刘美兰看着五根拔尖儿的手指,“五万啊?”
那人撇撇嘴,“是五千!”
“五千不行,五千不行。”
刘美兰一想到他儿子的债务是二十万,立马喃呢出口,她是有一瞬间想答应的,毕竟五千对她来说也很多了。
刘美兰转身要继续寻找,那老头又叫住了她,“老妹儿,等等,价格好商量嘛,五万就五万。”
那老头带着耳麦听着耳麦对面的雇主吩咐,让他尽量压价。
刘美兰想五万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数目,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肯出这个价格的人,她自己做不了主,还得回去问问老伴。
“那我们留个电话,我回去和我老伴商量好后,给你打电话哈!”
那老头将手里的纸板给了她,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
刘美兰满脸笑容看着那人离开,她宝贝似的抱着纸板,继续在公园寻找,祈求遇到聘礼价格更心水的,最好能直接20万的。
她从头逛到了尾除了手里抱着的纸牌子再也没遇到聘礼可以给五万的人了。
傍晚她走回家中和除了樊胜美以外的人商量决定要不要打这个五万块的电话。
“只有五万块那么少,不过,她也就只值这么多了!”樊胜英听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认命。
嫂子听了却很高兴,不为别的,就为那位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小姑子今后的丈夫会是一个痴傻儿,她会过得比她还不如。
老头子也很沉默,他陷入了两难境地,他想救儿子,但没钱救他,嫁女儿的钱也不够还债,把女儿嫁出去,以后全家就只靠他那点退休金过活了。
“爸,把她嫁过去,多五万块我们也好生活,雷雷上学还需要钱呢!
现在樊胜美不工作,又向她要不了钱,不就是没啥用处了?”
樊胜英教唆老头子,他还债的钱不够,拿房子去抵押,这样他既没房又没钱,要是把樊胜美嫁过去,他还能多个五万,也够他生活好一阵子了。
“打电话过去,问问能不能再高点。”老头子还是妥协了,儿子要紧,家里其他事都不要紧,儿子的事,事关重大。
老头子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都兴奋了起来,刘美兰也摁着号码拨通了那通电话,挂断时,对其他人说,
“那人说价格不能再高了,就五万,本来是五千的,看我们紧着用钱的样子,五万已经是极限了。老头子,五万块够我们用好久的嘞。反正小美也是要嫁人的嘛!”
刘美兰见老头子点头同意了,于是又回了一个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人和她说了交易过程,就挂了电话。
“那老头说,独立的户口要交给他,他要上到他们家户口去。他明天让人过来送钱,我们就将户口和人给他。”
刘美兰无声叹了口气,到这一刻,她也是有点舍不得的,毕竟女儿也是给了他们十几年的钱了。
还是有一些愧疚在的,但不多……
老头子对刘美兰说道,“好,拿出户口来,我去把她的户口独立出去。”
刘美兰从柜子里掏出一个铁盒子,将盒子里装得户口本拿出给了老头子,想起樊胜美卸了儿子一条胳膊的事,开口问了出来,
“那怎么搞定小美的哦,小美肯定不愿意的啦,到时候又把儿子给打了怎么办?”
樊胜英出了个主意,“她昏迷了,我们将她送出去,她也不知道呀!”
……
他们这边的事,尽按照樊胜美和沈逾尘设想的走。
早晨,樊胜美刚起床洗漱完,刘美兰破天荒地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小美啊!妈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
谁叫妈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我们也是想帮他的嘛!
你又是他唯一的妹妹,又是他的家人,我们没人指望,就想指望你了,昨天才烦着你的。
眼下只能抵押房子还债了,妈给你打杯水哈,喝完收拾东西,搬到老房子住去,这房子要抵押出去了。”
樊胜美佯装不知道她的用意,一副冰释前嫌,关切地说,
“妈,你可想好了?房子抵押出去,所有人都挤在只有两房一厅的小旧屋么?况且这房他也没花一分钱啊!”
“她是你哥!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快喝水吧,喝完水,收拾屋里的东西就过去。”
刘美兰原本又想骂她一通,但想到等会就要将她送走,便止住了,还催促她喝水。
“你放那吧,我收拾一下再喝。”
樊胜美看她出去了,关上门,将水倒在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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