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车队在众人的眼中缓缓消失。
直到就算是站在城墙上,也什么都看不到。
云海清转身回郡守府。
郡守府内,云城守军已经黑压压的一片,整装待命。
街道上百姓已经散去,该干什么去干什么了。
日子要继续。
……
郡守府后院。
云海清第一次站在了云英杰的前面。
云英杰满脸欣慰退后半步。
“大人们已经走了,后面守护云城的就是我们自己。”云海清顿了顿,抬眼扫视下面的人群,“云城往来的客商、游人,往后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往后巡逻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是。”
众人看着台上站立的年轻人,并没有不服,那也是他们云城走出去的好儿郎,如今学成归来,造福云城。
“还有,我们要时刻谨记,有人是惦记着云城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云海清手掌紧握,目露狠厉。
他的父母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撑过去,死在了贼人的惦记中。
普通的百姓,或许不知道云城的瘟疫是人为的。
但是他却是知道的……
“报,大人不好了,城南的螺旋井内,银鱼死了。”有巡逻的士兵从前头冲进后院。
云海清面色一变,“有人取水吗?可有将螺旋井围起来?”
这人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开始动手了吗?
分明是一直就潜伏在云城!
“没人取水,每日取水的时候,大家都记得要看看银鱼的情况,今日银鱼死了,还是百姓报上来的,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将螺旋井围起来了。”士兵边跟着云海清大步往前走,边禀报。
“关城门,通知望鹊楼医师去城南……”云海清带人往城南赶去。
此时的城南。
无数人围观聚在一起,把周围的大街小巷堵的严严实实。
只因为城南的早上,人是最多的地方。
云城的早食街有一条在城南,云城的书院在城南,训练场在城南,制冰厂也在城南。
此时,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螺旋井内的银鱼死掉了。
尽管士兵只是将螺旋井围了起来,并没有告诉众人是什么事情。
但是螺旋井内,银鱼死掉的事情,还是闹得人人皆知,人心惶惶。
纷乱的人群中,有人低声窃窃私语,“这我们是听说云城好才来的,怎么大白天的还有人在水里下毒呢?银鱼都死了,这也叫好?”
“是啊,是啊,我家还有亲戚在来的路上呢,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京城哩,等的久了,自然有人会安排他们进京的。”
“哎,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哦,提心吊胆的。”
“虽说云城的粮食说的好,但到底也没有成熟不是,这要是等不到粮食成熟,人就死了,再好有什么用?”
人群密集,敏感的话题哪怕声音不大,也瞬间就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没人发现,那最初一批散布谣言的人,低垂的眸子,是冷冽的狠意,冰冷无情。
对于未来未知的恐惧,在云城上空迅速蔓延。
一改多日以来,轻松欢快的氛围。
云城仿佛被人狠狠地,撕开了敷在伤口上的遮羞布。
提醒众人,伤口还在,之前只是被遮住了。
人,越聚越多,百姓都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计,赶来了城南方向。
人挤人,到处都是人。
燥热的气息,让人呼吸不畅,众人的脸上都是茫然。
人太多了,云海清带来的士兵和望鹊楼的医者根本就挤不进去。
云城的井然有序,也在钦差大臣走后,水中银鱼死后,崩塌!
没人知道要让路。
他们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人。
是无助的人。
是蝼蚁。
他们惶恐,不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就会突然的死掉,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苦苦挣扎。
“让一让,让一让,郡守大人来了,快让开。”有人高喊,在前头开路。
但是堵在前面的人,太多了,就算是有想让开的百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让到哪里去。
还有人趁机起哄:“神医走了,大人来了会解毒吗?井里面的银鱼死了,我们是不是也会死?”
“大人,这毒是慢性毒吗?会不会是前几日就有毒了,今日才发作被发现?那我们体内有毒吗?”
“大人……”
不停地,有好事者,在人堆里面,扯着嗓子高喊。
“敌袭!”此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立马有规律的散开,三、四、五六七八九成堆,丢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左顾右盼,不明所以。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大街小巷,就有了许多,孤零零的身影出现。
同一时刻,黑压压的人,从上空空降,精准定位落单的人,上去就是直冲对方面门的一拳。
被打的人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围观的百姓中,已经有人从后腰抽出了绳子。
三下五除二的,将地上的人,困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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