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庆帝颤抖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怎么办?
要不要让人安排滴血验亲?
若是滴血验亲了,月清得知了会不会生气?
月清,对了月清。
庆帝好像突然之间找到了主心骨,一把上前抓住陆暻的手腕就往殿外行走,对,直接去蓝月阁找月清。
李敬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惊呼:“陛下!”
庆帝充耳不闻:“你们继续……别跟来。”
众:……
“诸位无需多虑,我们继续就好。”齐云羽看着两人出了太和殿才淡淡开口。
众人无法,皇上就是丢下了考生离去而已,这又不是他第一次干这个事情了,只不过这次走的时候拉走了一个人而已。
没关系,没关系。
没看到老太傅都没有开口嘛,那可是皇上的老师,老师都不说什么,他们这些臣下有什么好说的。
只要与江山社稷无碍,随他去。
众朝臣自我攻略一番,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后,又开始好奇卷子的内容,便又不约而同的都凑到了首席的桌子旁。
齐云羽此时也凑了过来。
他也很好奇,四弟会写什么呢?
此次的策论并不简单,问的是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可谓是这么多年以来最难的策问了。
答得好且不说能答到多好,但若是答不好,恐有触怒圣上带来杀身之祸的危险。
没看到众考生看似在努力思考,实则是拖延时间吗?
一旦殿试的时间到,完不成答卷也就是去除此次的名次,但是之前的会试成绩并不受影响。
反正也到不了前十了,还不如保着项上人头再说。
摊在桌面上的卷子并没有人拿起,都是伸长了脑袋在观看。
先不说其内容了,就观其字,人说见字如面众人今日终于也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大气磅礴却又尊贵圣洁,要不是他们之前亲眼见了字的主人,着实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如此有风骨的字。
在观其内容,不卑不亢条理清楚间偶有振奋人心的见解,言辞有些犀利却又让人不能反感,仿若那人就应该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指点江山。
看卷子的众人心中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二殿下。
这答卷怎么看起来有点帝王之术的感觉。
他们都是辅政大臣,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对于几位皇子的表现也是看在眼里,庆国的江山如今也算是后继有人。
但是,上位者能容得下如此之人吗?
众人收回了脑袋,暗叹可惜了。
答得太好也是错啊。
……
庆帝一路拉着陆暻从太和殿出来,出来后就直接拽着他上了御撵,着急忙慌道:“快,去蓝月阁,速度要快,不对,你们让开,来人,给朕抬撵,去蓝月阁。”
庆帝半道上改了口风对着空气大喊,四面八方立马出来一些人,代替轿夫抬起御撵直奔蓝月阁。
迎面的吹来的风带来丝丝凉爽。
坐在御撵上的庆帝突然后知后觉,拉着陆暻的手哭了起来。
眼泪吧嗒吧嗒无声坠落,他不放开的手中的手腕,却也不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哭的直抽抽,委屈的像个孩子。
这孩子一言不发随他出门上了御撵,淡然的坐在他的身边,普天之下,除了他自己的孩子,除了他的小四还有谁敢?
这御撵是他打小就坐过的,也只有他做过。
那时的他小小的一个,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他们父子走过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后来,他竟然弄丢了他……
帝王无声流泪,转眼间就到了蓝月阁的门口。
御撵落地,他来了无数次都被拒之门外的蓝月阁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殿下,娘娘等您很久了。”开门的丫头对着身边的男子说。
庆帝泪如雨下,丫头叫他殿下……
呜呜呜……
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嗯。”男子开口,他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同于小时候的娇软可爱,有些冷漠……
都是他的错。
这些年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庆帝心中酸涩,却也记得不能错过机会。
他忽略丫头没有请他进去,很自觉的跟着儿子的身后往里走,却被一只手臂拦住去路。
庆帝生气了:“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拦朕!朕孩子回来了,朕要一家团聚,你给朕让开!”
丫头跪下,正跪在庆帝的脚前方:“请皇上恕罪,娘娘说您多年前弄丢了殿下,害她母子分离,如今好不容易殿下回来了,也有了心上人,本想试着原谅您的。但是您又弄丢了她都还没见到儿媳,现在那姑娘身处危险,生死不知……”
庆帝愣住了,转头去看旁边的男子,满是无措:“暻儿,对不起,父皇不知,父皇……”
陆暻深深看了庆帝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作为皇子可以理解父皇初登基面对的种种难处,理解皇家的你死我活,胜者为王。
但是作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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