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这些东西你以前都是不信的诶。”黎小欣说。
“唔......”
听到少女的话,就连森小鹿自己也微微一愣。
是啊,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些东西的。
真奇怪。
她本应该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的才对,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每天只要一离开家门,便开始惴惴不安,变得抗拒在帮派中的生活,抗拒那些委托,在看到那些欠债人家庭的情况也会动恻隐之心。
那些人也有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的孩子,亲人,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在每天回到家之前一直挂念着家人呢?他们在家人受伤时又会怎么想呢?或者,他们在家人离去时又会如何悲痛......?
她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粉发少女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自己会有多崩溃。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接过帮派中的大型委托了,那个曾经在许多人眼中疯起来不要命的干部在不知不觉间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变得谨慎行事,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件事,唯独带她入门的师父找到了她。
那个男人和她合作了很久,完成了许多委托,包括于不少刺杀的委托,对方开口便问她,心里是不是有挂念的人了?是不是和人合居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男人当时的表情,
对方依靠在栏杆上,晚风吹过男人那张刚毅的脸,他就这样笑呵呵的,喝着一瓶烈酒,一副早已看破一切的样子。
男人说:
“一个人只要有了牵挂,变得像她现在这样,在外人看来,是小老虎被人拔了利爪,变得胆小了。”
“但那些人都说错了,这不是懦弱,这是有担当的表现,因为你的背后不再是你一个人了,你还要担当起家庭,也不是拔去了利爪,是家人用温情替你修剪了那对爪子,将它藏了起来,有天家人受到伤害的时候,再对外张显出来。”
“在那个时候,你会表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失去理智,谁也拉不回来。”
说着,男人当时神秘地呵呵笑了一下,继续喝着烈酒,
“当然,这些话只适用于你这种年龄不怎么大,十几二十三十多,刚成家立业不久的人,像我这种四十多快奔五十的老家伙,一想到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每天一回到家还要面对妻子无休止的谩骂,每天都要吵架什么的。时间长了自然就又放开手脚了。”
“不用管那些蠢货的流言蜚语,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或许是男人的一番话烙印在了她的内心,又或者是在那不久后,男人被敌对帮派报复,一回到家妻子儿女全被杀害的事情刺激到了她。
她记得很清楚,男人当时像是一头愤怒的老狮子,正如他所说的,他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丧失理智,发疯似的充入敌对帮派,宣泄满腔复仇的怒火,在击杀十几名帮派敌人后便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被这座城市埋没,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她在那件事后变得更加患得患失,总担心自己有一天回到家,也会像男人一样看到粉发少女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小鹿,小鹿!”
从回忆中回过神,森小鹿才发现粉发少女正气鼓鼓地看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
“呃,抱歉,姐姐,怎么了?”
“你怎么了嘛!叫你半天你都不回我!还没回我话呢。”
“啊哈哈,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毕竟是干这一行嘛,总要给自己一点心理慰藉的,谁让姐姐这么好看,身上这么香呢嘿嘿嘿!”
说着,黑发少女突然嘿嘿笑着,弯腰一把将粉发少女抱到了床上,扑到了身下,像小孩子一样抱着对方的身体,撒娇似的将脑袋埋在对方怀中乱蹭。
“所以这两者有什么必然关系?”
黎小欣伸出食指戳着黑发少女的脸,脸颊带着一抹红晕。
长久的相处以来,她早就注意到了,
黑发少女对自己感情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亲情,总是会做出一些例如现在这种奇怪的举动,对方总会试探性地贴近她的身体,在她微微抗拒后又总会说些家人这样很正常的话。
虽然她其实内心并没有特别抗拒黑发少女的举动,但她真的感觉这样很奇怪......这真的是家人之间会做的事吗?
二人间就像隔着层隔膜,明明对彼此的感情都这样,却谁都没有率先戳破这种隔膜,直到今天。
亲情是不是早就变质了......
黎小欣脸有些红的轻轻撇过了头,睡衣衣领有些没防备的微微敞开着,白皙的脖颈与分明的锁骨一览无余。
黑发少女见到这一幕微微咽着口水,莫名感到脸有些发烫。
这些年来,粉发少女长期吃的营养均衡,早完成了蜕变,不再像那年她在贫民窟中找到的那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如今皮肤水嫩,面容姣好精致,不说惊艳,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温和的类型。
要说唯一有相似之处的,就是少女那水灵清澈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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