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王沉默许久，像是条在做垂死挣扎的鱼，哑声道：“是天道支撑了这个世界，没有天道，我们都得死。”
咸鱼盛汐无所畏惧：“我不知道是不是天道支撑世界运行，但如果这个天道一味索取，那不如毁灭。”
“我活不成，他也别想活。”
巨人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很大胆，像他们。”
盛汐不解：“像谁？”
巨人王没有回答，而是长长叹了口气：“你是对的，早知全族皆灭，不如早早断了祭祀，还能少折腾一番。”
说起这个，盛汐有些困惑：“天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贪婪的？”
巨人王仔细想了下：“具体时间不记得了，我们在天道庇佑下，统治了整个极北冰原。”
“全盛时期，冰霜族光是合体期修士就有十位，化神期修士更是无数，一些合体期妖王都向冰霜族俯首称臣。”
“族群鼎盛，猎物众多，我们献祭的祭品也多。但后来族中合体期修士陆续陨落，冰霜族实力大减。妖族起了异心，双方多次交手，均是损失惨重。”
“族中合体期修士数量减少，安全起见，我们不得不缩小地盘，部落外围的地方又重新被妖兽占领。”
“你刚刚在幻境中经历的年代，就是部落衰退之后的情景。”
“族群实力衰退后，能捕捉到的猎物变少，我们曾经试图减少祭品。”
“说是减少，其实比最开始祭祀的时候还是多不少的。可第一次减少祭品，祭台就被劈了。”
巨人王说到这里苦笑一声，“那天晚上，兽潮来袭，族中死伤无数。”
“兽潮结束后，为了请天道息怒，我们立马进行了新一轮的祭祀仪式。”
“祭品被收走，原本即将冲到冰霜城的第二波兽潮消散，我们才没有灭族。”
“从那时起，我们就不敢再减少任何祭品。”
这个天道可真不是东西。
就是不知道天道是一开始就不是东西，还是中途出现了变故。
盛如月那副死样，会不会和这有关？
不过，陆烬琰那么穷，原文中盛如月怎么会看上他当男主的？
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盛汐忍不住问：“你们祭祀的这个天道，喜欢帅哥吗？”
巨人王：“？”
这是什么鬼问题？
巨人王冲盛汐严肃强调：“我们准备的祭品都是富有灵气的妖兽与灵植，不会拿族人做祭品。”
盛如月的鱼塘里没有冰霜族人，这点盛汐理解：“那你们有拿人族做过祭品吗？”
考虑到盛汐强调自己是人族，巨人王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人族很少涉足极地，身上保命的东西又多，非常难抓。”
盛汐懂了。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兽，他们都一视同仁，只要能抓到，就送去做祭品。
“那天道收祭品的时候挑不挑呀？比如说长得丑的，他是不是就不要了？”
巨人王无语地看着她：“天道又不是你，专挑好看的。”
盛汐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好看的？”
巨人王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凤凰都一个德性，只顾着要好看的。”
盛汐觉得自己好冤：“我是人族啦。”
巨人王懒得帮凤三教女儿，直奔重点：“你在接受考验之时，为什么不学习我们冰霜族的炼体之术？”
“我学啦。”
巨人王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如果真的认真学习体术，你还整天背着把剑出去狩猎？怎么到我把你拉出考验，都还是炼气二层？”
盛汐好冤枉：“修为有他自己的想法，就是不升，不能怪我。”
体术对资质要求不高，只要足够勤勉，肯定学得会。
考虑到凤三是个资质逆天的狗东西，巨人王先入为主，觉得他女儿资质也不差。
现在看盛汐这副委屈的样子，巨人王分出一抹神使，扫过盛汐的根骨。
他诧异不已：“你居然也学了《青苍诀》，怪不得修为上不去。”
盛汐双手一摊：“您看，这不能怪我。”
“罢了，既然如此，我所剩修为无法如数给你，这个你收着吧。”
巨人王掌心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偶，像是缩小版的巨人王。
人偶晶莹剔透，看起来由冰雪雕刻而成，但实际上是由无数精粹的灵力凝聚而成。
“这是我濒死之时，从体内抽取出来的精粹灵力。”
“原本你若在考验之中修炼体术，这些修为就会随着你对体术的修炼，而不断输入你体内。”
“你既然因为经脉受损，先一步修炼了《青苍诀》，我这些灵力就无法再灌入你体内，你留着另做他用吧。”
“另外，你在考验之中学习的是最基础的体术，我这还有一本秘法，你一起带走吧。”
巨人王取出一枚玉简，和冰霜人偶一起交给盛汐。
盛汐意识到这就是冰霜巨人的传承。
不过，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您刚刚说我是‘因为经脉受损，才修炼了《青苍诀》’？”
“你的经脉若未受损，那么多功法，为何学这个最难的？”巨人王理所当然地反问。
难？？？
这个乖巧到会自己运行的功法，叫难？？？
盛汐怀疑自己跟巨人王之间的代沟太大了，才难以理解这位前辈的说法。
“前辈，那什么样的功法才算简单呀？”
巨人王面色自豪：“像我们冰霜族的炼体之术就很简单。只要每天坚持打拳操练，刻苦修炼，即使资质一般，也能修炼到金丹。”
盛汐：“……那如果有的功法都不用修炼，他自己就会日夜不停的运转呢？”
巨人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世上哪有这种功法？”
《青苍诀》不就是这种功法吗？
盛汐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仗着巨人王无法分清楚自己的真实修为，盛汐问：“前辈，您能不能跟我讲一讲《青苍诀》的修炼要点呀？我刚拿到这部功法，还不了解呢。”
巨人王不信：“你想了解回去问你爹，我只知道这部功法非常难学。”
他越说越觉得可惜，“你爹脑子被驴踢了吗？就算经脉受损，帮你好好养起来不就行了？居然让你学这个？”
盛汐听得出来，巨人王是真心实意心疼她修炼艰苦，更是真情实感在骂她爹。
可问题是，她的《青苍诀》和巨人王眼中的《青苍诀》完全是两个模样。
巨人王都给传承了，不至于害她，那她体内这个会自己运行的功法不会有问题吧？
盛汐忽然有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