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皇宫,皇后中宫
茉心刚睡下没多久,只感到一股陌生气息扫过,紧接着一个纸团掉在了她手中。
同时,茉心起身,那气息便远去了。
“动作还挺快!”
打开手中的纸团……
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一件,立马起身走到不远外的榻边,周景非正躺在榻上合衣而睡。
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显然刚刚有人来过的气息和眼下自己的靠近都未影响到他,茉心心下一沉。
拿过他的手腕……
奇怪!并没有蛊虫啊!
但君陌言也不可能说谎,以他的武功造诣,也不可能看错。
他可是亲眼看到对方将蛊虫扔在他身上的,蛊虫也迅速窜进了他体内。
如今除了他睡得比较沉,连她靠近都未发现,并无其他异常。
茉心又按了按他的心脉,正常的。
拿出银针刺了一下静脉,血液也是正常的。
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唤了他几声,没有反应。
茉心皱眉看着他,这可如何下手?
想着今晚的事,对应着前世西蒙和北境的人来抢她的事。
看周景非今晚的反应,这一劫算是度过了。
后面就是他统一天下,然后他们找时机回去了。
陆铭前世的魔障算是扫清了。
难道是在修复?
茉心正想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宝宝动了一下。
一种巨大的惊喜直冲脑门。
这还是宝宝第一次动,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传说中的胎动。
很难描绘的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一条小鱼游过,鱼尾轻扫,她心尖一颤,又轻轻吐了一个泡泡,拉回她因心尖一颤,提起而漏拍的心跳。
那感觉,让心跳都漏了一拍,这是跟当时陆铭带给她的心动不一样但又同样铭心的感觉。
茉心下意识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宝宝。”
肚子里的小宝宝又轻轻动了一下。
茉心更加欣喜了:“你听得见我说话?”
肚子又轻轻动了一下。
茉心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试探着问道:“你知道爸爸的情况吗?”
肚子里的小宝宝立马动了一下。
知道?
“那爸爸的情况现在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有问题你就动一下,没问题你动两下。”
小宝宝动了两下,那感觉就像是小鱼儿了的尾巴摆了两下,扫到了茉心的心尖上。
想着刚刚小宝宝动的时机……
“所以你刚刚知道妈妈心里在想什么?知道妈妈担心爸爸,才提示我的?”
肚子里的宝宝又动了一下,像是小鱼儿吐了一个泡泡。
茉心又给周景非把了脉,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
可以肯定的是没有蛊虫,除了睡得过于沉,像是屏蔽了周围的世界,其他并无异常和不妥。
难道是他自己将蛊虫吸收了?
或者是来人都被杀了,蛊虫无人操控,沉睡了?
虽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不过周景非这完全没反应的样子,就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是修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中途会不会出现其他情况。
茉心没敢离开,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奇怪的是,看着看着,她也困极了,趴在一旁睡着了。
…………
卯时刚到,周景非的生物钟准备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他还有些有懵,闭着眼缓了缓神。
感觉到手臂上压着的重量,侧首一看,是茉心趴在他手臂上睡着了。
这样的场景,也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他累了,受伤了,生病了,她彻夜照顾他,守着他。
清晨,他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了她。那种感觉很温暖。
就跟此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周景非不自觉的笑了。
看到她连外衣都未披一件,又这样子睡了一晚上,周景非心里又很不是滋味,泛着丝丝的疼。
轻轻起身,刚把人抱起来,外面传来太监刻意压低的声音,周景非下意识将人往怀里搂了搂,生怕她被吵醒了。
“皇上,该上朝了,奴才将朝服带过来了。”
“知道了,你放在偏殿,朕马上就过来。”
“是!”
周景非将人抱进内室,轻轻的放在床榻上,拿过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
伸手将她粘在脸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就这样坐在一旁,眷恋的看着她。
外面传来催促他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又深深的看了她良久,这才起身往外走去,藏在袖子下的另一只手这也才松开,手掌上被指甲掐出了几道淤痕。
…………
君陌言今天特地早一刻便起身,让暗卫到宫中打探一番。
待他走到宫门口时,打听消息的暗卫也回来了。
“怎么样?”
“无事,皇上已经往宣和殿去了。”
无事?
君陌言皱了皱眉:难不成那只是一只毛毛虫?
还是茉心得到消息,给他驱出来了?
没人性!驱出来了,也不派人告诉他一声,害他担心了一整晚,觉都没睡安稳!
算了,算了!没事就好!
他还担心他整个什么昏迷不醒啥的,让他代理朝政。
那还不得累死他,还不给加班费那种!
…………
宣和殿内
君陌言看着殿上的周景非,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好像一直在走神!
旁边的公公都提醒他好几次了。
对朝臣上奏的事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
都没有确实的回应。
难道是蛊虫把他脑子吃掉了?
“皇上,昨夜城中几处驿馆突遭袭击,死的是西蒙和北境的使臣,请皇上示下该如何处置。”
“死了就死了,安葬了便罢!”
“皇上,不可!他们可都是西蒙和北境的使臣,如果不查明原因,给两国合理的解释,恐引起战争。”
“使臣?使臣一个月前就走了,官府又没有两国人入京的备案。联怎么知道他们是西蒙和北境人?”
“这……皇上……”
周景非抬手:“好了,此事不必多议,交给京兆府尹处理便好。”
“京兆府尹!”
“在!”
“就当成敌国奸细被杀处理。”
“皇上,这……要是西蒙和北境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呢?”
“北境边界的战争何时停过?
北境只要一入冬,就会进入东临境内抢粮食,每年大小战争无数。
西蒙以蛊控人,施行暴政,朝堂内外,早就怨声一片。
如果这次的事件能引起他们的攻打,我们就借此机会……统一!”
“统一”二字,周景非咬得极重,仿佛势在必得!
这一番不深不浅的话,倒时激起了武将们的澎湃心潮。
这些整日里呆在房里的文臣不知道,不管是西蒙和北境边界,每年大小战争不断,又不敢发动大规模战争,就是小打小闹,对东临没什么根本性伤害,但抵不住烦不胜烦呀。
人员、物资的耗损也极大。边界百姓的生活也时常处于动乱之中,民不聊生,怨气极大。
先皇没打过天下,他是妥妥的纯继位,连仗都没打过,更不知武将的苦。
一向处事又犹豫,安于现状,恐有变化,一直主张防御。
他们这个新皇是战神,是正正经经随老摄政王出征打过仗,对民生疾苦,对战争的认知都不是先皇能比的。
仅两三句话,便把这天下局势及未来这天下的走向、做为天远之人的东临皇的态度,都说明白了。
现下南诏归顺,西蒙和北境的矛盾冲突也达到一个很成熟的点。
加上驿馆出事,东临的强硬态度,确实是一个绝佳时机。
想想他们能一统天下,开创盛世,不光是武将们,有冲劲有抱负的文官们,都有些激动了。
那可是天下归一、国泰民安的盛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三呼万岁之后,周景非本想着退朝了,他还有急事!
没想到一旁的公公正准备宣布退朝,御史台的一个言官又突然出列:
“启禀皇上,皇上登基已两月有余,中宫也有了正宫娘娘主事,现在下应将选秀一事提上日程……”
“联之前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联在位期间,选秀一事作罢,不设后宫!
联只娶君茉心一人为妻!”
“可是……皇室需要开枝散叶,只皇后一人怎么行?”
“皇后怎么就不行?这皇位只有一个,皇后如今已怀有子嗣。这不刚好?
要那么多皇子干什么?争夺皇位,给激起某些有能力的人的野心?给某些有野心的人机会搞内斗内乱?从内部瓦解东临政权?
你怕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吧!”
“臣惶恐!只是这三宫六院、选秀都是祖制……”
“不好的祖制就应该废除!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如有异议都以敌国奸细论处!”
说完,也不等公公宣布退朝,直接起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这……摄政王!”
君陌言总觉得今日的周景非哪里怪怪的,看到他快步走出去,也一个转身追了出去,完全没理会想要上前套消息的大臣。
开什么玩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什么祖制?信不信他直接百万王军踩踏后宫!看谁还敢说三宫六院!
他现在着急着追周景非呢!
可刚追出太和门,人就不见了!
奇怪,这一夜之间,这小子轻功这么厉害了?
看到停在太和门外等着的御辇……
“君默!”
“王爷!”
“皇上呢?”
“往后宫的方向掠去了。”
“直接掠?”
“你,你追过去看看,他在搞什么?”
君默指了指自己,“我?”
“就是你!”
“王爷,那是后宫,你去可能要方便点,我去……”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君默无语,只好认命的追了上去,心下想着:王爷确定不是因为追不上皇上,拉不下面子?
站在原地的君陌言:让他去追?开什么玩笑!那不就暴露了他轻功比那小子差了!
话说,他怎么一夜之间,轻功变这么好,速度这么快?
还有,今日早朝他那番话……难道茉心告诉他了?
他那样子,就是已经打算出征攻下西蒙和北境的节奏了呀!
看样子,他的王军也要开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