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饿不饿？”坐在一旁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办公的陆铭察觉到一旁的动静，立马将电脑拿过放在一旁，伸手扶着想要起身的茉心。

茉心撑着手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现在什么时候了？”

“中午一点，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我让人送点吃的来？昨晚我只给你喂了一点粥，现在你恐怕早就饿了。”

“嗯。”

陆铭按下内线电话，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让人快点送过来。

“血液……”

“我已经让陆小六送回去了，她会亲手交给二叔的。在京陵，可还有什么事未了？要见一见小灵吗？”

“她现在在哪儿？”

“天牢，总统府直辖的监狱！”

“已经入刑了？这么快？！”

“证据确凿，又涉及疫苗和药物，又跟之前的病毒和药人相关，最关键的是她在替沐澈研制控制人心的东西。总统在这方面极其敏感，你要知道他当年是怎么上位的。这种罪根本不用审！这次还多亏你的布局。那个控制人心的药是怎么回事？”

茉心侧身看着陆铭，抬手摸了摸他的脖颈，想到那天给他下的媚术，茉心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你知道我的血真正的特殊之处在哪里吗？”

陆铭想了想，想到前世她用自己的血给他换血，替他逆天改命的事，“活死人肉白骨？”

“这只是外面的传言，也是我血液特殊的其中一点。这一点其实如果拿到现在这个时代来讲，并不算什么特殊，不然，我早就被他们控制起来了。活死人肉白骨只要加速细胞分裂就可以。”

陆铭皱眉看着她，“茉心，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我告诉你，我会危险吗？你会利用我吗？”

陆铭伸手揽过她抱进怀里，“不会，只是你不说，会多一重保护。”

茉心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告诉你，才是真的多一重保护。我没有十全的把握这个秘密除了我没人知道。”

茉心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复又抬手抚摸着他脖颈处之前被她扎过的地方，“陆铭，那天晚上，我就是在这里给你下了媚术，用我的血。”

说着又伸手摸向他的耳后，“还在这里给你拔了几分意识出来，让你能记得我的一些话，不至于醒来太过怀疑自己。其实你知道是我，对吗？你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而已。”

“你知道？”

“嗯。”

“那你……”

“我愿意纵着你，你想要，我就给。小灵他们抽我的血的时候，我用意念控制了血液的性质，他们拿去的血只要用在人身上，就能扰乱人心，如果加上一定的pua或催眠就能控制人心。我让小蓝取了一些送到研究所她的实验室里，落实了罪证。”

“所以你的血真正特别的地方是它能根据你的意识来改变属性？”

“是！所以救宋阿姨只能用之前被京陵的左玄和陈慕白他们抽的血，那时的血没有意识，只有修复作用。”

陆铭抱过茉心，紧紧的搂在怀里，“茉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你的血，知道吗？这次出来，将外面存着的血液找回后，不要再流血了，知道吗？我不允许！”

茉心抬头轻轻抚着他的背，她了解他心里的那片散不了的阴影，轻声说道：“好，我只给哥哥用！”

“我也不行！”

“那怎么办？”茉心一只手移到他心口处，“这里搏动的血流里就有我的血哦！”

陆铭加大了几分力道，紧紧的抱着她，“调皮！”

“所以哥哥还担心吗？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这里，不会爱上别人了！而我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担心，怎么不担心？你这么好，怎能让我不担心？所以我要更爱你，更宠你，让你离不开我。对了，那个左玄……”

“他是真正的左玄，我给他写了一段记忆，他只会替左家报仇。加上总统如今的身体状况和朝堂的局势，他最适合做这件事了。只是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宋家可能会有些危险。”

“这个你不用担心，宋家知道生存之道，再不济就隐退，反正宋首长也累了。宋家早年就开始在往其他方向发展……”

……

两人在床上又腻腻歪歪了好一阵，吃过午饭，宋潜亲自将人带去天牢探望。

茉心看着平静的坐在牢房里的小灵，一时间五味杂陈。严格说来，小灵也是这个世界上与她所有牵连的人。不管是几年前的左玄研究院，还是后来她在郊外捡到她，她们都是有缘分的。经历了那么多，她以为小灵是通透的，没想到仍然逃不过一个“贪”字，人一旦有了贪恋，很多东西就很难拿捏分寸了。

小灵发现有人来了，终于从沉默出神中回过神来，看着铁栏杆外面十分养眼的一对璧人，仿佛他们站在那里，那里就充满着光环。这是她一度嫉妒和期待过的：她怎么能这么幸运，什么好事、好人都围着她？而她怎么就那么倒霉？！

茉心知道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也只是看着她。

有些事到了这一步，再多的语言都变得十分苍白，她只是想不到，最后是小灵在她心上扎了一针。

“小灵，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所以知道有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便由不得自己的动了心。但是‘不公平’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规则。你知道吗？我因为血液特殊，上一世，我只活了22年，这22年里，我前后一共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是清醒的，其他时间我没有意识，被我的姨母和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左玄控制，他们放了我很多血。我的姨母在我出生时就给我注射了抑制神经的药物，我从小就被她虐待，活得还不如一条狗。最后我也是被放尽了血液冷冰冰的死在实验台上。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活过没有。我这一世很怕冷很怕冷，因为上一世我被放干血液，死的时候冰冷至极。”

本来已经麻木，眼神空洞的小灵有些惊讶的看着茉心。

茉心身旁的陆铭听到这里，心疼的揽过她的肩，想要给她温暖与力量：她怕冷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小灵，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法则。我的血不能用来逆天改命，这是你的命数。如果不是左玄曾经给你喂过一管血液，你可能今生都没有逃出左玄研究院的机会。只是没想到，最后你也因为我的血液而死。”

小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的喉咙被沐府大火的浓烟熏坏，手也被烧伤了，连写字都无办法做到。她自己跟过医疗团队，进过医学院，她当然知道她的手不是普通的烧伤，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不知道茉心为什么还要来看她，对她说那番话。但她不后悔，她只不过是为了活着，既然她能救为什么不救？如果她当时能主动用她的血救她，她又何至于跟沐首辅合作，被迫抽她的血？！对！她是被迫抽她的血，只是抽一点点血，又不是要她的命，她为什么要一把火烧掉沐府？！

……

茉心看着小灵眼底变幻莫测的神色，她知道她这一趟也许是白来了。盯着有些出神，显然在脑补什么的小灵，没有再说下去，牵着陆铭的手走出了天牢。

天牢外

“谢谢宋叔叔！”

宋潜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抬手轻拍了几下陆铭的肩：“听说你母亲情况在转好，你母亲醒了记得带她回京陵，你外公……很想念她。你外公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恐怕……恐怕是撑着一口气，想见一见他的小公主呢。”

“好，母亲醒了，我就带她回京陵！”

宋潜点点头，再一次用了点力道拍了拍他的肩，看了看二人，便离开了。

目送着宋潜走远，他们也慢慢往街道上走去，上一次来京陵，京陵就遇到病毒流窜和药人，遇到暗涌的权力争斗，她还没好好逛过京陵呢~

“你还是不习惯？”

“嗯。你刚刚为什么跟小灵说那么多？你好像是特地来跟她说那番话的。”

茉心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也似乎在透过他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小灵这一生很苦，她这一生就是来受苦的，她的气数就在今年。如果她按照正常的命数走，死后，她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因为她身上有我的血液，我只要活在这个世界，就能将她带回来。可是……”

“她回不来了，对吗？”

“嗯。走吧，我们回云城吧，这里我真的喜欢不起来。”

“那茉族……”

“小蓝和茉翎会处理的，那些已经没有用处了，他们会将那些血液倒进圣水池销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