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只剩一枚铜币?”李杰眼帘微垂,嘴角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缓缓摊开手,“把它给我!还有,脱下这身衣物,离开此地!”
“啊?”薛仁贵神色骤然紧张,瞳孔扩大,不敢置信地凝视着李杰,“恩……恩公,您在说什么?”
“将铜币交给我,脱下衣物,然后离开!”
李杰再次吐出冷硬的话语。
这声音让正欲迈步的裴庆停下脚步,急忙转过身,三两步来到李杰身边,神色激动,满目疑惑。
“小主人,您为何这么做?我……不明其意,您不是刚答应收留他吗?为何此刻又改了主意?”
“庆儿,莫急,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好吧,我告诉你!”李杰微眯的眼中闪烁着平静的光芒,“首先,此人虽年仅十三,却心机深沉,我尚未开口,他已主动提及,仿佛急于向我们证明自己,消除我们的疑虑!”
“嗯……”裴庆皱紧眉头,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上下打量着薛仁贵,“小主人,您说得对,您刚才没问,他就主动说出,似乎早已准备好了!况且,事先准备好的话,往往经过了精心修饰,难以令人信服!”
“这只是其一,其二,他身无长物,而我是个生意人,他无法提供任何利益,我何必收留他?”李杰目光含笑,“再者,他说对大唐毫无怨恨,我难以相信,大唐令他家破人亡,仅凭他口述,我不可能接受!他未能给出让我深信不疑的理由。”
“嗯……这确实如此!小主人,您担忧的是,大唐带给他的灾祸,使他流离失所,他又怎能不对大唐心怀恨意?”裴庆神情激动,怒意在瞳孔中涌动,“小主人,要不要把他带到官府?让官府来判断他对大唐是否真的无恨!
"这并非必要,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大唐为敌,但他同样未能说服我,他是真心归顺的忠诚者。”李杰缓步起身,背对着众人离去,“至于第四条理由,我不愿提及,若是薛仁贵聪颖,他应该能猜到我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能脱下这件披风,离开醉仙阁。”
“小主人,外面是冰雪炼狱,脱去衣物岂非等于取他性命?”裴庆嘴角颤抖,满脸忧虑,“不如就让他走吧,这件披风当作赠予他的礼物。”
“不可!万一他真对大唐构成威胁,那我们赠送衣物岂非成了同谋?我收下他的一枚铜币,正是因为方才你给予他豆糕的善意。”李杰淡笑,双手负于背后,“薛仁贵,你听懂这些道理了吗?”
闻言,裴庆深深叹息,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中满是对薛仁贵的无奈与惋惜。
“我明白了!”薛仁贵深深一叹,“既然店主……不接纳我,我也无颜再赖在这儿,这件披风确实是店主所有,理应物归原主。”
说罢,薛仁贵开始解下披风!
外界银装素裹,即便醉仙阁内炉火熊熊,室内仍寒气刺骨。然而薛仁贵毅然决然地脱光衣物,全身颤抖,恋恋不舍地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轻轻放在桌上。
目睹这一幕,裴庆心中一软,忙上前,来到李杰身边。
“小主人,要不我去后堂取我的衣物给他吧,我真的无法忍受看着他冻死!”
“你会冻死吗?”李杰缓缓转身,凝视着眼前的赤裸少年,“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你会冻死吗?”
“可能,但我尽量远离此地。”薛仁贵微眯双眼,缓缓举起手,恭敬作揖,“小店主,这是我的一枚铜币,可能不够支付先前的点心,但这已是我所有的财产,还请收下,再次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告辞了!”
说完,薛仁贵慢慢站起,将铜币放在桌前,虽满目不舍,仍毅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尽管薛仁贵清楚,一旦离开这间屋子,等待他的唯有死亡,但他别无选择。
目睹这一切,众人的神色瞬间变得紧张,目光在两位少年之间游移不定。
对于薛仁贵的决定,众人无不充满敬意!
仅仅十三岁的少年,竟展现出这样的决心,无疑是条硬汉!
“小主人,他这样出去,必死无疑啊!”裴庆情绪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薛仁贵,“小主人,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就算他父亲犯了错,那又与他何干?他父亲已逝,他还活着,这表明那些事与他无关啊!”
"小店主,不可让他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众勇猛的战士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一齐举拳行礼,面向那位年轻的法师,声音整齐划一。
"既然如此,那就阻止他离开吧!"李杰淡然一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神秘,“庆哥儿,帮助这位朋友穿上衣物,薛仁贵,你的洞察力超出了我的预想,你已察觉到,这不过是一场试炼!"
"这……是一场试炼吗?"裴庆满面困惑,仍大步流星地跑到薛仁贵身边,匆忙将桌上的魔法袍披在他身上,“快穿上,这星辰之夜的寒气可不容小觑!千万不能受凉了!”
穿戴完毕,薛仁贵打着呵欠,转身向魔法师李杰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恩人,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尽管带着赌博的成分,但我赌赢了!你并非无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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