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治病的事情怎么能叫要挟呢?就看大人觉得自己的命能值多少钱了。”
她附在黄德贵耳边轻声说,阴森森的,像是恶魔在低语。
“一千两,再多了本官就换人。”
尹初颖听了这话笑不可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大人,能请动的名医都来过了吧,不然也不至于去民间寻找。与其等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不如抓紧我这根救命稻草?”
“实话告诉大人,你这病,喝什么药都不管用,得靠按摩。”
“本官就不信这世上除你之外没有人会做按摩!”
尹初颖松开手:“大人,做个实验?”
没等黄德贵说话,尹初颖就打开门,随机从门口扯了一个随从过来:“你,看着点我的动作。”
她装模作样在黄德贵背上按,然后把随从拉过去:“你来给黄大人按,就我刚才按过的位置。”
该说不说,能当上县令的随从,眼力见是很强的,按摩的位置分毫不差,就连捏肩膀时她翘起的小拇指也学得完完全全。
“黄大人,感觉一样吗?”
“出…出去…”黄德贵有气无力。
见随从乖乖退下,还帮忙带上门,尹初颖伸手覆在县令背上:“现在怎么样?”
“两千两,够你买个大院子,能安稳一生。”
不管县令是不是真的想让她安稳一生,尹初颖根本就不担心。
他人多,自己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把提出问题的人干死。
“两千五百两,这是本官的底线。”
见县令真的不再松口,尹初颖一口答应。
把他背上的绿线吸收个五成,尹初颖才停手。
“大人,我今日就想拿到房子和单独户籍,你有办法吗?”
“待本官痊愈再说。”
尹初颖语气低沉:“大人确定?”
怕尹初颖不给他好好治,出于对性命的爱护,黄德贵先认输。
“金琉,进来,你拿着银票,带着她买房子,立女户,务必今天办完!”
“那我剩下的钱呢?”
“带本官痊愈之时结清。”
“也行吧。”
尹初颖看向金琉,他拉拉个脸,表情严肃,像自己欠了他八百两黄金。
没意思,还没有她的便宜儿女好玩。
走到外面,几个孩子与随从聊得火热,看见董三麦对她眨眼,尹初颖知道,自己提前预想过的问题果然被问了。
“孩子们,来我这边,金琉叔叔就要带我们去看房子啦,开不开心?”
“开心——”孩子们拉着长音:“谢谢金琉叔叔。”
“嗯,上马车吧。”
金琉拉着几人从清流县到黄河镇,期间一句话没说,只用表情与尹初颖交流。
转了一圈,只有黄河镇有符合她条件的商铺。
房间足足有六个,够多且够大,适合孩子们从小睡到大,院子也大,在院里再搭建个房子也绰绰有余。
最主要的是后院的围墙,足有三米高,一般人翻不了墙,安全性高。
“我要黄河镇集市末端的商铺。”
金琉罕见开口:“客人少,你起不来生意。”
尹初颖斩钉截铁:“就要这家,你去付款,然后带着我去衙门立女户。”
偏僻,人流量少,对其他人来说是缺点,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毕竟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人越少越好。
金琉已经尽了提醒的义务,见尹初颖下定决心,也不再劝。
售价一千三百两,付款后,尹初颖在购买合约上签上大名。
接过房契,看见自己的名字后盖着官印,她笑得合不拢嘴。
从此,在这陌生的世界,她有了自己的安身之所。
有了房契和购买证明,再加上金琉是县令身边的人,黄河镇衙门办事效率极高。
不到半个时辰,尹初颖就和四个孩子有了单独的户籍。
“大人。”尹初颖对着整理户籍册的官兵确认:“若董山来找我要赡养费,我是否有权利将他赶出家门。”
“只要在今天之前你没接到官府给你下的单据,就不用给董山任何费用。当然,你自愿给的话我们就不管了。”
“太棒啦!我们有家啦!不用害怕假爷爷了!”
董四粟高兴地原地跳,董三麦即兴编了个顺口溜。
“我的娘亲真勇敢,赚钱买房不简单,从此自由心欢喜,美好生活在眼前!我娘太棒啦!”
整个房间都被快乐包围,冷面的金琉也露出笑意。
“该走了,尹夫人。”
回到新买的房子中,尹初颖与金琉约好明日的治疗时间,就把大门一关。
从兜里把小柿掏出来插在地上,尹初颖爽快道:“我们有院子了,以后你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耶!”
小柿很开心,一蹦三尺高,在地上乱窜,像个逃跑的大耗子。
“去吧,挑选你们的房间,挑好后打扫打扫,今晚我们在这里睡觉。”
尹初颖对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几个孩子吩咐。
得了任务,几个小孩立马行动起来,背影带着喜悦。
尹初颖在各个房间探查,果然跟原房主说的一样,里面的东西无偿送给她,可以说他们是拎包入住。
去井边打一桶水,打湿帕子,她端去自己的房间,把家具表面的灰尘都清洗干净。
收拾完后,天已经黑了。
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突然想到几个小孩都没吃饭,连忙出去询问,得知他们在县令府中吃过后,她才放心回到房间睡觉。
没有了邻居的鸡叫声,尹初颖一觉睡到晌午顶,还是董大米带着金琉在她门外敲门,才把她喊醒。
“尹夫人睡眠质量真好。”
尹初颖看向金琉,还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分不清金琉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尹初颖回复“呵呵”,进可攻,退可守。
吃过金琉带来的早餐,尹初颖把小孩放在家里,独自去往县令府。
“郎中,我什么时候能痊愈?”
黄德贵趴在床上,自觉喊退随从。
“明天即可痊愈,但黄大人记住以后不可捞偏财,否则症状加深,就算是我师傅来,也是救不了的。”
黄德贵立起上半身,小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什么意思,可是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