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撕破脸(1 / 1)

许羡从腰间小口袋里掏出一枚小药丸,吞服下去,没有水,喉咙很干,药的苦涩充斥齿间,他暗自皱了下眉。

身子很快退了热,精神一下就回来了。

独自等了许久,不见沈多芙回来,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女人看来是想同他撕破脸了!

实在不耐烦了,正打算出门去寻人时,外头传来脚步声。

“两位大哥一晚上就打了这么多,真是厉害,不如卖两只给我?价钱好说!”沈多芙的笑语,如黄鹂出谷,轻俏好听。

对陌生人如此娇俏,对他这个夫君就是满脸厌弃,恨不得像丢垃圾一样丢掉。

许羡冷着脸,开门走出去。

沈多芙和两个山里的猎户并肩走过来,她脸上的笑意在见到许羡的那一刻,瞬间收住,指着许羡介绍道:“这就是我夫君,身子弱,昨夜淋了雨便病了,所以在此地歇息,多有打扰,还请两位大哥不要见怪!”

许羡黑着脸,不说话。

“不会不会,我这屋子本就是供人歇息的。你要兔子还是野鸡?我这就替你杀了,你再煮来吃?”两个猎户打量了眼许羡,随后对视了一眼,目露窃喜之色。

“都要一只吧!那我先去生火。”沈多芙走到前院空地,将烧水的锅支起来。

“山里简陋,只能将肉焯水吃掉,可能乏味了些,但能填饱肚子,也能让你的病快些好!一会我再去问问那两个大哥,弄点草药给你吃!”沈多芙一边忙,一边说,见无人应声,回头看去。

身后已空无一人。

许羡悄悄跟着两个猎户绕到木屋的后头,手里转着两个黑色暗镖,刀尖锋利无比。

“今日总督府搜山,说是跑了什么江洋大盗,是这两人吗?看着不像啊!”

“碰碰运气吧,只要见到外来人就往总督府送,能得五两赏金,这不比打猎挣得多?”

“哥,这女人,那模样身段当真是极好,我光瞧着都受不住了,一会不如先拿来让我败败火,再送去!我好久没碰女人了。”

“五两赏金到手,什么女人没有?你别惹事!”

“怕什么?她那个夫君,看着就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刚才我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摁着办了......”

只听“咻”地一声,一枚黑镖从暗处飞出,划开猎户的脖子,那男人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伸手抹了一把脖子,满手的血。

两人正在杀鸡,周遭全是血,另一个猎户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弟弟便倒地不起,眼看着黑镖从后面再度射来,猎户有了防范及时避开。

“我杀了你!”猎户看着还未死透的弟弟,怒不可遏,举着手里的刀朝许羡冲去。

许羡淡定的掏出长鞭,狠狠甩在猎户的脸上,再甩一鞭缠住猎户的脖子拽紧,随后用短刃直直插入猎户胸口。

一套动作,快且狠,不给对方留下一丁点活命的机会。

这就是许羡。

看起来软弱无害,实则嗜杀成性。

沈多芙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带惧意,双脚像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许羡低头,表情嫌弃的看着沾上血迹的长鞭,背对着沈多芙,眸光百转,最后淡定的转身,看向她,眼神冰冷绝情。

这一刻,沈多芙开始怀念那个娘子长娘子短,无比聒噪的张生。

“你确实应该怕我。”许羡一边拿猎户身上的衣裳擦着长鞭,一边开口问沈多芙。

“张生......”

“我不是张生!”许羡打断沈多芙,勾唇笑得轻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我到西塘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许羡。”

他的话,说得很轻,语气也很温柔,甚至表情也十分无害,可偏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一般。

轰隆一声!

沈多芙脑子炸开,感觉自己凉透了。

有一瞬,她甚至想捂住耳朵,装作没有听到就好了。

“干嘛这个表情?不是你说演得累吗?那就挑明了说!”许羡抬脚朝沈多芙逼近。

沈多芙步步后退,双脚一软,跌坐在地。

“许大人,我是说演假夫妻累,没说你演得累......”

“够了!”许羡目露不耐之色,蹲下身,勾起沈多芙的下颌,指尖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哑声问道,“同张生是假夫妻?同许羡呢?”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我可以处理好!”沈多芙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身子止不住的抖。

“怎么处理?说来听听?”

“谁也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从现在开始,大人自去做大事,我接了父亲就回西塘,对外就说张生死了,反正我们也是假夫妻,没人会去深究的!”

“天地拜了,高堂拜了,夫妻也对拜了,除了没有圆房,我们究竟有哪里是假的?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此来挑衅我?”

突如其来被许羡吼了一声,沈多芙感觉灵魂都出窍了!

她咽了下喉,委屈的说:“我没有挑衅你,你是三品京官,我只是商贾之女,给你做妾都是委屈了你,岂能招你为婿?”

美人眼眶泛红,美眸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见犹怜的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小奶猫,在祈求主人原谅。

许羡心念一动,视线落在被她自己咬破的双唇上,有一瞬失神。

“大人!”

远处马蹄声渐近,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碎了。

许羡抬眸,眼底闪过一抹难言之色,起身看向急忙下马奔过来的无忧无虑。

“季九舟铁定是知晓了什么......”无虑边走边说,猛地被无忧从身后踹一脚,险些跌个狗吃屎,正想转头骂人,却发现许羡正拿死人脸瞪着他们,那眼神让人实在熟悉,仿佛在说,油烹还是活剐,你俩选一个?

虽然沈多芙侧过身,背着人,但那样子,明显是在拭眼泪。

什么情况?

大人欺负小姑娘干什么?

“她知道了。”许羡冷声说完,快步走回木屋。

无忧无虑大感意外的同时,又有一种终于解脱了,不必再装孙子的喜悦。

很快,几人吃饱喝足便启程。

有无忧无虑在,沈多芙清闲许多,吃着无虑打的野味,坐着不知道无忧从哪里顺来的驴车,几人一路朝着肃州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