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内阁众人早早就来到中南海议事厅,个个满面红光,笑意盈盈。
薛福成、吴襄、关平、李鸿章、阎敬铭、荣禄、奕?坐在会议室里等待摄政王的到来。会场气氛明显融洽许多,一场对外的大胜仗让满汉之间,新旧官员之间的小戒备全部烟消云散。
韩林老远就听得阎敬铭在会议室里开着洋人和李鸿章的玩笑。
阎敬铭道:“却说这老李出使俄国,招待酒会上,俄国人端来一盘冰淇淋,冒着冷气,老李以为是冰淇淋热的冒气,连忙向冰淇淋吹气降温,惹得俄国人哈哈大笑。
不久后俄国使臣回访,老李请人吃过桥米线,这俄国人以为这是一种温热食品,附身大口喝汤,一下给人烫的满嘴是泡,蹦起来老高。哎呀,那场面都笑死人了。”
李鸿章笑道:“嘿,你还好意思说我土,大家可能都听过,这阎大人一向清贫,要去巡抚山西之时,用褡裢布做了一件袍褂穿在身上,这种布价格便宜,粗厚耐用。结果手下一个官吏要拍马屁,连夜照着用丝绸做了一件,满心欢喜地等着巡抚大人夸他。
我们这位阎大人大骂:“混账东西,如今军情紧急,你这么有钱,捐出来做军饷好了!”
吓得那官吏赶紧买了褡裢布做了几身衣裳。整个山西官场纷纷效仿,全都粗布烂衫,巡抚衙门开会的时候,百姓纳闷了,欸?这要饭的开大会怎么跑到衙门里来了!”
众人皆大笑。李鸿章撸开阎敬铭的袖子,喊道:“看看,看看,我没开玩笑吧,阎大人官服里面现在还是这种粗布衣裳呢。”
阎敬铭道:“嘿,你个老李头,你衣服好。扒下来给我穿穿,”说完就开始上手。众人哄笑。
韩林示意随行秘书通传。秘书向会场里喊了一声:“摄政王到!”众人停止嬉闹,全部站立起来。
韩林看气氛不错,示意众人坐下。薛福成率先向韩林做了汇报。道:“王爷,此次和谈进展迅速,收益丰厚,昨日户部连夜整理八国在华资产,又与各国大使洽谈,欲以高出市价两成的价格赎买,这是初步方案。您过目。”
韩林接过来一看,户部办事,一向精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索性一看到底,总金额达八千万两白银。
韩林问道:“这洋人是准备把这里当家了?置办了这么多资产。”
阎敬铭回道:“这帮洋人哪里利多就去哪里?什么家庭观念在钱面前都是虚的。几个大使也都收了户部的礼金,此事办的颇为顺利。”
韩林放下文件,笑道:“阎大人居然也放下身段,向洋人行贿了?这可真是稀罕事。”
阎敬铭理直气壮道:“臣为国分忧,不惜自污。这笔资产实在是对我大清百利而无一害。还请摄政王恕罪。”
韩林笑道:“欸,阎大人言重了,这等为国为民的做法,灵活变通,本王怎么会降罪呢,年前,户部加快些速度,趁热打铁,抓紧把赔款落袋为安。”
阎敬铭道:“户部必将尽心尽力,能多争得一分是一分。”
韩林道:“此次和谈收益巨大,全国上下都应该享受到这种成果。内阁商议个章程,全国范围内给百姓免一成税,官吏军人多发一个月俸禄。此外,外交部和户部此次立了大功,可以多发两个月的俸禄。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阎敬铭急忙拦住,道:“摄政王,这个决定太过草率,花费太大了,一下就要近千万两银子。老臣不能同意。”
众人见阎敬铭这么扫兴,顿时不大高兴。韩林安慰道:“阎大人不要发愁,这钱收得再多,最终不还是要用到百姓身上。放心,本王又不是败家子,不会年年来这么一次。”
薛福成在一旁帮腔,道:“是啊,阎大人,丁戊奇荒席卷数省,百姓忍饥挨饿艰难度日了几年,广州的抄没的千万两银子,又有八国赔款,不日便可从银行划扣到账。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
阎敬铭正欲争辩,韩林摆了摆手打住。道:“就这么决定了,国家挣了钱,自当与民同乐。阎大人,这次给你发了三倍俸禄,可得换件好衣服穿了,别让人把中南海也当成丐帮开会了。。”
众人哈哈大笑,阎敬铭无奈,想着给百姓减税也不算乱花钱,官员加一月俸禄也算不得多少钱。便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奕?此时还想着给八旗贵族谋取点福利,道:“摄政王。不知道那些只有爵位没有差事在身的八旗子弟有没有这种待遇?”
韩林脸色一沉,道:“恭亲王,我记得很早的时候就放开八旗不得经商的规矩,鼓励满族子弟自谋生路,前几日内阁统计的情况很不乐观啊,众多八旗子弟抹不开面子。仍在家里吃老本,这种情况是不准备给本王面子是吧?”
奕?赶紧站起来道歉,道:“摄政王息怒,总要给他们一个过渡的时间,小王一定给他们多开会,多宣导朝廷政策。”
荣禄也站起来,说道:“恭亲王,说到底还是皇族要面子。我族中有些子弟只会唱唱戏曲,就安排他们去那些勾栏瓦肆,给人表演节目,都新社会了,自食其力不丢人。”
韩林道:“嗯。荣禄这话对,内阁统计一下,对那些积极出来谋生的八旗子弟,给予一定的补助,满人也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同样给国家尽义务,也同样可以享受国家的发展红利。”
“至于满清贵族,内阁自明年起只给亲王、郡王一级发放俸禄。其余所有爵位一律取消。
给宫里发100万两过节费。王爵也多发放一个月俸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世人,只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才能享受好的待遇。”
奕?大惊失色,道:“摄政王,如此行事,京中必乱,还望慎重考虑。”
韩林笑道:“乱不了。他们连出来找工作的勇气都没有,你觉得他们会有掉脑袋造反的胆量?”
奕?还要分辩,韩林伸手止住。示意坐下。
说道:“国民劳累一年,过年期间正是与民同乐之际。各级政府多组织一些庙会,可以放放烟花,都热闹热闹。有什么不紧要的工程都延后到明年。”
安排好这些事,韩林便离开会场。剩下的具体操作就是内阁来讨论。这时吴襄跟了出来,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韩林便在一旁的小屋子里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