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竹与太子二人面色极为复杂。
张家如此惧怕齐烨,摆明了是被抓住了把柄,这般忍气吞声,十有八九是吕元嘉一案。
谁知齐大世子又开口了,缓缓看向了董庆功。
“董家人,对吗。”
董庆功腾地一下站起身,连忙施礼:“老朽董庆功,见过世子殿下。”
“一句了,第二句。”
董庆功深吸了一口气:“我董家愿出粮千车送到南关以供边军之需无需偿还!”
白修竹与太子目瞪口呆,董家怎地也这么怕齐烨?
若是董家在出粮千车,足以解决燃眉之急了。
白修竹与太子二人皆是喜上眉梢,小二都端起酒杯准备赞扬两声董家知晓事理了。
结果齐烨很是不满意,挑了挑眉:“两句了,还有一句。”
董庆功楞了一下,随即想死了老娘似的,都快出来了:“千…千五百车?”
“错。”
“那…那老朽…”
旺仔善意提醒道:“我家少爷喜整数。”
董庆功一咬牙:“两千车!”
“三千车。”
“什么?”
董庆功眼眶暴跳:“可张家,张家…”
齐烨耸了耸肩:“董孝通找过本世子,想和本世子交个朋友,本世子正在犹豫之中,本世子,喜欢交一个南地三道军器监监正当朋友,而不喜欢和一个董孝通交朋友,你说呢,这朋友,本世子交,还是不交?”
董庆功闻言面色剧变,紧接着恍然大悟,腾地一下站起身。
“世子殿下,您喜欢整数,喜欢这三千车,呵,老朽怕是不能如您所愿了,要向我董家要粮,那就三千五百车,少一车,我董家都不同意!”
“你比张家识相,董孝通这三道军器监监正的朋友,本世子交定了。”
齐烨满意了,微微颔首,董庆功坐下了,既庆幸,又自觉董家是真他娘的倒霉。
白修竹全程目瞪口呆,望着齐烨,咧着大嘴,满面不可置信之色。
这南地的世家,为何如此惧怕这位京中的世子?
小二同样不知发生了什么,却激动的眉飞色舞,冲着白修竹低声叫道:“孤兄弟,这是孤的好贤弟,拜过把子的!”
白修竹:“…”
“王家。”齐烨目光落在了王君坦的身上:“你们王家,有个叫王君坦的,是不是。”
王君坦迅速站起身,快步来到齐烨面前,先施礼,再倒酒,极为恭敬。
“学生正是王君坦。”
“哦,三句话。”
说完后,齐烨不等王君坦开口,伸出了手臂。
旺仔递上了短刀,众人吓了一跳。
齐烨摇了摇头,旺仔拿出了手掌大小的手弩递了过去。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齐烨勾动了机簧,一声破空之声,王君坦捂着脸惨叫不已。
地上,是半只耳朵。
本来齐烨瞄的是王君坦的肩膀,奈何这家伙准头太差。
白修竹厉声叫道:“你他娘的在胡闹…”
太子:“住嘴!”
白修竹眼眶暴跳,就算齐烨再是能压制住南地世家,那也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动粗,再者说了,王家不是善男信女,而且储粮最多的也是他们王家。
齐烨站起身:“把耳朵捡起来。”
王君坦惨叫不已:“你…你…”
“把耳朵捡起来,我叫你把耳朵捡起来!”
齐烨又竖起了手弩,冷笑道:“奴兽,记得这个名字吗,出自你王家,而奴兽与老尚书身死之案有关,直接关联。”
捂住耳朵的王君坦愣住了,连忙大叫道:“奴兽早在多年前…”
“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出自你王家,一只耳朵,半数你王家家财,折算成粮,三日后送到南军,三句话,你说完了,自己选,要么丢一只耳朵和半数家产,要么,我要王家每人一只耳朵,以及尽数家产。”
王君坦二话不说,连忙忍痛捡起地上的耳朵,满面惊恐之色的望着齐烨,想说什么,又不敢。
“既然捡起了耳朵,就代表王公子是聪明人,请坐。”
王君坦抓着耳朵,想要说去找郎中,对上齐烨平静的目光后,只能强忍着剧痛坐下身来,不敢说话,因为他只能说三句话。
齐烨没有回到座位上,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太子殿下仁德,与你等好声好气,可我齐烨是亲军司卫,亲军司卫是宫中的鹰犬,走狗,鹰犬走狗,自然是要撕咬…”
“贤弟!”
太子感动的眼泪汪汪的,高声打断道:“莫要折辱身份,你是孤,你是我康骁的…”
齐烨回过头,面露微笑:“亲军本就是宫中鹰犬,哪来的折辱身份一说,殿下要什么,卑下就为殿下奉上什么,这是卑下职责所在。”
太子望着齐烨,都恨不得原地给齐烨生个孩子,还得是八胞胎,八胞胎里面至少五个男娃!
转过身,齐烨再次看向世家子们,将手弩丢给了旺仔。
“三日后,我要见到粮,见不到,我会去寻你们,记住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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