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寒风瑟瑟,齐烨也稍微涩涩了一下。
齐烨爬起身,拥吻了一下季渃嫣,蛄蛹半天,见到没什么回应,只能起床穿衣准备启程。
季渃嫣双眼亮晶晶的,一直看着齐烨,一动不动。
出了屋,一群人早已等候在院外。
走出院外,齐烨进入了马车,驾车的是司空朗,车厢里有油纸包好的肉饼与一些吃食。
车厢挂着的灯笼剧烈摇晃着,慢慢驶出了南庄。
随着上了官道后,又有几辆马车跟了上来,还有三十多个骑着军马的庄户。
齐烨拉开了窗户,感受着刺骨寒风,困意全无。
一刻钟后车队停下,齐烨望向黑暗之中微弱亮光。
亮光越来越近,七个人,都骑着马,为首之人正是穿着皮裘的太子康骁。
齐烨想骂人了,日你奶奶,一国储君去南地打野就带六个人,咋想的,提前买大额保险了?
寒风之中的小二面露笑容,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司空朗。
钻进了马车之中的康骁搓了搓手:“免礼。”
本来就没打算行礼的齐烨一听“免礼”俩字,只能装模作样的微微站起身,然后又马上坐回去了。
小二略显幽怨:“迟了一刻钟,叫孤苦等一番。”
“迟了?”齐烨一头雾水:“咱约好时间了吗?”
齐烨还以为他一大早上路,车队慢悠悠往前走,太子启程后会追上。
小二更懵了:“不是卯时启程吗,宫中、军中、衙署差事,皆是卯时启程。”
齐烨干笑一声:“还有这说法啊。”
小二傻眼了:“那你以为何时启程?”
“起床啊,起床之后收拾收拾就启程。”
小二:“…”
毫无默契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康骁将骂人的话咽回去了。
还好齐烨今天起的很早很早,这要是多睡一会,堂堂大康太子不知道要在风雪之中黑灯瞎火等多久。
嗅了嗅鼻子,小二注意到旺仔旁边的油纸包,伸手抓过后拆开就啃,还吧唧嘴。
其实齐烨挺喜欢小二的,相比老六这种朝堂上的“公众人物”每天冷着个老脸,太子更加接地气,只要是没人的时候,从来不摆太子的架子。
当然,只是齐烨这么认为,老六刚登基的时候,好多坟头都没有的前朝勋贵、大臣们,能含泪为齐烨点个赞。
“殿下,董孝通那边什么动静?”
见到太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了,由此可以判断董孝通不会同行,至少不会启程就随行。
“尚在城中。”
“这么欠揍吗。”
一听这话,齐烨顿时不乐意了:“连太子殿下你都起个大早赶路,他还在睡大觉?”
“先不说这董孝通并不知晓孤与你同行,就说此人本就是出自世家,自幼锦衣玉食,岂会受这屈苦。”
康骁三口两口将肉饼吞了下去,笑了笑:“不过十日内他应是会追上咱们。”
“十日?”
齐烨还是不爽:“十日都到南地了,昨日下朝的时候我还和他说呢,今日一大早启程。”
“年关入京,他会在城中走动四处拜访结交,岂会因你一句话而风雪奔波。”
“宫中下令啊,凭什么咱就得一大早启程。”
“无碍,他本就是三道军器监监正,与兵部还有些许政务商议,多留些时日也好,我们加快马速早日抵达南地,也好早些查出些蛛丝马迹,董孝通若在反而束手束脚。”
“也是。”
齐烨提起另外一件事:“董孝通见过殿下,殿下一路同行,被他见到怎么办?”
“无碍,孤会换一身装束与你随从同行,暖帽厚衣遮颜,他见不到的,更何况如孤刚刚所说,董孝通此人受不得苦,除非不入城住宿,他断然不会离开马车的。”
“好吧,灯下黑。”
齐烨没意见,并不觉得会露出马脚。
随行那么多人呢,明天中午或者下午又能碰上一群“灾民”,又有百十号人,这么长的车队这么多人,董孝通没事闲着认这群人干什么。
闲聊了几句,齐烨提起正事:“殿下推测的话,就是凭着感觉来讲,吕尚书是被谁谋害的?”
“你若是问孤,孤不敢断言。”
太子看向窗外的风雪:“可你若是问我康骁,那我倒是敢推断一二。”
言下之意,作为太子,康骁不会妄下定论,死了一位兵部尚书,太子得出的结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定论”了,这种定论一旦出现,就会难以更改。
“那殿下就以康骁的名义说说。”
“与张家应是无关。”
“啊?”
齐烨困惑不已:“丘神威被抓了,他知道张家那么多秘密,兵部尚书有去了南地,张家肯定怀疑这位兵部尚书去核实调查一些情况,关于张家的情况,而现在兵部尚书又死的不明不白,怎么看都怎么是张家的嫌疑最大,殿下为什么觉得与张家无关?”
“张家所作所为馨竹难书,不假,可若要查,若要铁证如山,难,南地世家包庇,官员、豪族相互勾结,几处折冲府也有了二心,因此孤才说,宫中与朝廷若想除掉张家,时机未到,这一点,张家亦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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