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远清就在三楼,这样抬腿走几步就能见到了,当然,如果苗远清愿意见她的话。
周围都静悄悄的,唯有她和佟瑶的房间还亮着烛光,秦暮晓又坐了一会儿,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了,还不如上去看看。
鞋子踩在木梯上,不时发出吱呀的响声,好像有种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一样,她继续往上走,发现通往三楼的楼梯口那多了一扇木门,门上已然上了一把古老的铜锁。
若搁其他人估计就犯难了,但秦暮晓是谁,怎么能让一个小小的门锁阻止她完成攻略任务?
“球,帮我望风,我要偷人了。”
说罢,还伴随着两声低低的坏笑,半空中的小助理看着自家宿主跟做贼一样,一时间没了话语。
“你放心吧,秦姐,这栋楼除了你和佟瑶还有苗远清没别的人了。”
秦暮晓撬锁的手一顿。
“他们不是把苗远清藏起来了吗?居然不派人看守?”
“可能过了三年,觉得苗远清安分了吧。”
这个理由没法说服秦暮晓,但她管不了这么多,想着把人见到了再说。
铜锁一开,她轻手轻脚的探了进去,不料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眸子里。
狭长的走廊里,少年英姿笔挺,身形瘦削,却丝毫不显羸弱,他一身异域服饰,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并未扎起,单靠额间环着一条银色的装饰垂在耳后,不至于遮挡了视线,微风一吹,那耳后的吊坠便叮当作响,如风铃一样。
小助理在秦暮晓的耳边说道:
“终于见到面了,秦姐,这就是苗远清。”
这话不用说秦暮晓也知道,因为攻略对象总是能跟世界的其他NPC有壁的,通常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白天与我对视的人,果然是你,远清。”
苗远清没有回话,只是慢慢抬步走了过来,距离越近,他的面容也就越清晰,细眉挺鼻,薄唇紧抿,一双眼睛锐利如锋,尤其是那上挑的眼尾,平添一抹狠厉。
三年了,再见失踪已久的爱人,苗远清非但不怒,更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恨意,相反,他不悲不喜,平静的很,只是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回来做什么?”
这个反应全然在秦暮晓的意料之外,不过比起爱质问她三年去了哪里的要好上太多了,她看着走到眼前的少年,回道:
“想你,所以回来了。”
“啪。”
一个耳光,打的秦暮晓偏过头去,这力道不重,带着少年人的娇嗔,似是只是想羞辱她一下,然厚脸皮如秦暮晓,又有了之前的经验,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耳光便破防?
她甚至还能把另一边脸偏过去。
“我知你恼我,你还可以打重一点。”
而苗远清只是皱眉。
“恬不知耻。”
啧,真是熟悉的话语。
丢下这四个字,苗远清便回房去了,秦暮晓自然是要跟着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回到房中,苗远清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给她倒了杯热茶,而她也才注意到,少年的脚上竟带着镣铐,每走一步,那两腿之间的铁链便摩挲着地面,声音与那晚所听到的一模一样。
秦暮晓越来越确定,那天晚上根本不是什么幻象,可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她也解释不清楚,只能暂时搁下,捧着苗远清给她倒的茶,轻抿一口。
少年在她对面坐下,一双如狼般的眸子还是一寸不离的看着她。
“与你一同前来的,是你的朋友?”
佟瑶吗?秦暮晓一开始摇头,复又点头。
“算吧,不过我们也才刚认识几天,她是无意间闯进来的,过两天就要走了。”
“走?”
苗远清的语气中似乎夹带着一丝讽刺。
“她要走?”
“对啊,她只是误入,当然要走。”
“那你呢?”
这大概才是苗远清真正想问的吧,秦暮晓笑了笑,回道:
“我不走,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话音刚落,只觉房中的气氛陡然一寒,苗远清似乎震怒起来,竟一把扯住秦暮晓便往外推。
“骗子。”
“我说的是真的呀,远清,远清,你也不想想这路多难走,我跋山涉水这么久也不容易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而且,她心里有好多疑问,等着苗远清来解释呢。
秦暮晓也不知道一个少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给她推的一个踉跄,还真推出门外去了,不过她感觉到了苗远清的情绪似乎不稳,她也不好硬来。
啪嗒一声,眼前的房门骤然关闭,苗远清冷硬的面容也消失在眼前,秦暮晓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回到二楼。
意外的,早一沾床就倒,呼噜震天响的佟瑶居然醒着,看到她回来神情慌张的问道:
“你刚刚去哪了?是不是找你说的那个人去了?”
秦暮晓点了点头。
“那他在哪?”
她又用手指了指上面。
“这么近啊。”
佟瑶感叹一句,却也没有细问秦暮晓与苗远清之间的事。
“那你找到了,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哟嚯,原来这人还想着回去的事呢,她还以为在人家村子里吃了两顿大餐,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呢。
见秦暮晓没说话,佟瑶反应过来之后也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两天一直都是啃干粮,抓鱼吃什么的,好不容易有个人家给顿热饭,这不是一时间没忍住嘛。”
说到此,她又找补道:
“不过我有注意到他们用的这些餐具啊什么的,还是挺现代的呀,还有不锈钢的勺子呢,他们肯定没有我们想象的与世隔绝,也知道怎么出去,我明儿去问问。”
确实如此,佟瑶在大快朵颐的时候,秦暮晓观察过这个村子,发现他们的用品用具许多东西都不是非常原始,他们跟外界还是相通的,只不过可能比较少出去罢了。
“刚醒来没见到你,我还有点担心你呢,回来了就行,睡觉睡觉。”
佟瑶再次躺下。
“希望明天就能回去,我男人孩子还在家呢,这几天得多担心啊。”
她嘟囔了几句,不时又打起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