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章 白马王子的幻像(1 / 1)

甜园福地 寂寞佛跳墙 3513 字 3个月前

阿圆也跟着捣蛋,一脸的沉重与不舍望着绿柳。

本来羞怯的面红耳赤的绿柳姑娘,一下子泪盈于眶,身子“腾腾腾”退后几步,低低的回答了一句:“全凭夫人做主”。

就这么简单?连斗争一下的过程都没有?

李薇反倒不好收场了,“这个那个”。

把自家弟媳妇给逗哭了,阿圆还不乐意呢,上前抓了绿柳的手摇一摇:“你家夫人不舍得放你走,可是我家二弟也绝对不肯松手的,你给个明白话对夫人说说,到底是乐意呢,还是乐意呢?”

李薇不敢再逗,搓搓自己的两个手掌心:“不过,这婚期可不能定的太近喽,怎么也得等我生完这个孩子吧?用惯了绿柳,猛不丁换一个亲近的丫鬟,还不一定舒服呢!”

那就是说,卢夫人并不反对这门亲事?

绿柳的眼泪飞速的收了回去,低着头深施一礼,即刻逃窜出门。

“哈哈哈”,剩下两个无聊的女人,惬意的欢笑起来。

“既然白承宗心意坚定,绿柳也喜欢,那我先把卖身契烧掉,还绿柳一个自由身,等定下日子,让他们欢欢喜喜的成婚。”李薇微眯着眼睛,对阿圆交待自己的打算。

“行啊,等你生产以后,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操办婚事,我回去以后给老二捎信儿,让他自己监管着把新房盖起来。以后啊,小两口爱住哪儿就住哪儿,你什么时候需要绿柳来帮忙,他们就什么时候一喊就到。”阿圆帮着李薇把双脚垫高,算算日子,李薇大概一个月左右生产,再坐上三十天的月子,婚期差不多就在三四个月之后吧,新房子能够宽宽绰绰的建起来。

还有一个老三的亲事呢。慌得跟什么似的,也得一块儿起新房。

好在家里荒地多多,兄弟二人愿意在哪盖房就可以在哪里盖。

如今的荒地,在挖空了嘎石的地界儿,阿圆全部安置李柱子种上了艾草,这东西疯长。完全不用操心管理,剩下的空间再喂养牛羊也没问题。

李柱子也在这次比赛中得到了一个姑娘的仰慕,尽管小伙子身材瘦小依旧,但是,半年来的收入丰厚,不但包括喂养牛羊鸡的一部分。还有采集艾草做艾灸条的一大部分,家里刚刚翻盖了红砖瓦房。自然,再也没人觉得这孩子是个累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了。

李薇就总是认为,除了迷糊阵的风水养人,自家怀孕的主要原因还在于阿圆的艾灸起了作用,久治不愈的宫寒腹痛消失了,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来到了。

所以。阿圆才会这般卖力气的养殖艾草,李柱子见缝插针。就算是荒地范围之外,只要有机会,他就栽移那些艾草,在这个季节,放眼望去,从白家宅院到河沿儿荒坡,到处都有艾草绿莹莹的生命痕迹。

李薇就说:“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我都要叫他的小名儿做‘艾艾’,让他别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也记得你这个姨母的好。”

阿圆笑得抱着肚皮:“薇姐姐,那要是这一胎生下来两个孩子,第二个不得叫‘草草’?”

“啪!”就是一记巴掌,李薇瞪了眼:“没心没肺的净是瞎说,我怎么可能生下两个孩子?再这么说,我还得抽你!”

阿圆恍然记起,在这个时代,是不允许双胞胎出现的,会被称为怪胎妖魔,天下间的种种不如人意的地方,都会把罪过堆到怪胎的身上。

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婆婆,不就是因为生了双胎,被丢弃了一个,又病死了一个,才疯魔成一个乞丐的样子?

“呸呸呸!”阿圆自己拍打了一下脸颊:“上天垂怜啊,保佑我薇姐姐这胎就生一个,还得是男孩子,站稳在卢家的脚跟儿。”

李薇一下子又被逗笑了,捶了阿圆一拳。

“对了,不是说你们家来了贵客?怎么没看到影子?”阿圆想起一个小问题,好像是卢管事之类的提过卢府里在等待贵客上门。

李薇的脸上显出几分无奈,压低了声音:“就是京城里的谭家来人了,听说了原来驱逐出族的那个孩子在朱阳镇出现了,气势汹汹就找了来,骗子嘛,谁不是骗一次就换个地方?那个阿福在咱这儿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不得早跑别的地儿支招儿去了?”

“难道,他们家还想赶尽杀绝?”阿圆不由得为阿福抱不平起来,他是生下来就雌雄难辨,罪过不能在他,大家族里不加庇护,反倒处处相逼,人家的娘都被逼死了,你们还想怎么做?

“谁知道呢?派来个尾巴翘的老高的少爷,到镇子上来了几天了,还带了一个更有派头的同伴儿,据说是京城里马王爷的独子,千总留他们住在府里,早出晚归的神秘的很,不知道他们究竟找到些什么,我连一面儿都没见过呢!”李薇对这两位京城里来的大家少爷,明显很不认可的态度。

其实,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阿圆摇摇头,把那堆儿杞人的担忧摇掉,告辞出卢府。

白老大送阿圆来到卢府之后,就忙别的事情去了,此刻霞光满天,正适合漫步闲逛着回拉面馆。

一骑轻尘,从霞光万道中透出身影,白色的宝马良驹,鬃毛迎风摆动,马上一男子潇洒俊逸,一身白衫飘扬,金色的阳光给他的轮廓勾出耀眼的金边儿。

此时的阿圆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洛神赋》里面有两句诗,可以拿来形容美女,也可以形容美男子。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秋菊出寒潭。”

马匹渐近,马上的美男渐渐清晰,阿圆一瞬间恍惚,如此熟悉如此亲近的容颜,是白承光吗?

身材高大却不如白承光魁梧,铜铃豹眼却不似白承光的憨厚坦诚,肌肤细腻更不同白承光的赤黑脸膛  可是,为什么这初初一见,从灵魂深处就觉得熟悉无比?那眉那眼那鼻子嘴巴,分明就是一个雕刻的细腻了一些的白承光第二!

或许,这样的风采才更适合白承光的形象,与阿圆开玩笑时为白老大专门留出的发型一模一样,这个“白马王子”般的人物,额上的美人尖俊朗雅致,一绺碎发绕美人尖垂下,透着点儿潇洒不羁或者叫桀骜不驯。

阿圆站立的位置,居于街道的中心偏右,就这么仰着脸痴迷的看着骑马的男人,没办法不引起本主的注意。

虽然,这种注意大概并不少见。

白马疾驰的脚步在阿圆跟前戛然而止,如果那俊朗的汉子不出口说话,阿圆还会继续感慨:“动时若鸿雁展翅而飞,蛟龙腾云而舞;静时若月下之轻云,雪山之白莲。”

可惜,这名类似白承光的汉子还是开了口,立刻打破了阿圆精心编制的“王子幻觉”。

“蒲柳之姿也想吸引本人的注意?还是回家把脸多洗几把去吧!你们朱阳县,就没有一个能让本少爷多看几眼的美人儿坯子!哼哼,拉着上床都嫌恶心!”

这只是一个披挂了一层与白承光类似的人皮的畜生!阿圆登时大怒,可惜,那匹白马也不是啥好东西,一尥蹶子,抛洒向阿圆一头一脸的尘土,“踏踏踏”的再次飞奔而去。

这还不够,当阿圆弯身忍不住咳嗽的时候,身后又有一匹快马驰过,阿圆的背上、头上再次惨遭尘土的侵袭。

流年不利,遇到一个丧心病狂的色魔!阿圆在心中怒骂,琢磨着这种说话口音的是哪块地头上的葱。

貌似,跟卢苗苗的口音是相同的,那就是说,这贼厮鸟人,来自京城?

来自京城的贵客?卢千总的客人?找阿福的?

这谭家得是遭了多大的孽,才能够同时拥有两个极品儿郎传宗接代?

阿圆想的愤恨不已,战线一下子就站到了阿福那一边,这样的家族不要也罢,都是一群衣冠禽兽,比骗子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可是,为什么这谭家的人的长相,竟然跟白承光如此肖似?肖似的,就跟双胞胎一般无二!

白承光这模样可不多见,铜铃豹眼就跟个异族似的,还有那副身板,比白老二老三高宽了足有两圈儿,反倒跟这个京城里来的败类更加接近。

阿圆走回拉面馆时,温柔的居家男人已经做好了晚饭,都是阿圆喜欢吃的东西,尤其是严格按照孕前食谱的规矩。

哽在喉头的话,就始终没有问出来。

直到夜深,夫妻二人洗浴安歇,暗夜里,才传来阿圆飘忽的声音:“承光,你记不记得,你的母亲,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白老大动了一下,手臂伸过来环住媳妇的脖子:“我娘,是京城的口音,她很端庄,虽然只是丫头出身,举止总是很好看的。”

阿圆无声无息下去,只把脸颊更深的贴在了丈夫的胳膊上。

其实,追究丈夫到底出自哪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