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神医见了江风,也不意外。
轻蔑地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嘴角一撇,“哼”了一声。
江风也不生气,笑得没心没肺,说:“我来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孙老头把手摇得“呼呼”作响,说:“很用不着!你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往山上支,我就阿弥陀佛了。”
江风自然知道,他指的必定是褚颜了。
赶紧抱歉道:“那两个女孩子,实在跟我大有干系。不得已,叨扰老神仙了。”
提起褚颜来,老神仙依旧吹胡子瞪眼睛,显然气得不轻。
江风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孙老头脸色稍霁。
又问她来做什么。
江风笑着说:“拜师学艺!”
孙老头又是一番打量,说:“你没慧根。”
江风也不生气,指着那间茅草房说:“你若不收我,就把你的医书草堂借我待个把月。本姑娘要自学成才!”
孙老头见江风来真的,犹豫着说:“拜我为师,也不是不行…”
江风打断道:“我要速成……嗯…就是不学什么穴位、号脉…”
孙老头继续吹胡子瞪眼睛,骂道:“我就说你没慧根!贪快求速,你在哪见过空中楼阁!基本功必须扎实,才……”
江风笑呵呵地。
孙老头闭了嘴,看一眼三间草房,气哼哼地说:“用吧!用吧!只是别学了点皮毛,就随意给人家……”
他还在喋喋不休,江风已直接奔向了草堂。
推门,尘土四起。
里面的布置,竟然和她上次见得一模一样。
桌上花瓶,插着两支干枝,那是她当年插的杏花。
肉眼可见,孙老头也许从未踏入书房半步。
江风被尘土呛出来,咳嗽着抱怨:“老神仙,学无止境!你不能坐吃山空啊,这两年你一点都没学习吗!”
孙老头得意地说:“那些书,都刻在小老儿的脑子里。”
好吧,你是天才。
江风指挥李赞和封常青,将书房彻底地清扫了一遍。又和阿恕将所有柜、桌、椅、窗擦了两遍,才算完。
然后,江风一头扎进书房里。
她找书目标很明确,都是关于制毒的。动物的、植物的、矿物的先全都找出来,堆了两大摞,每一摞都有一人多高。
然后便一本本地认真学起来。
她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用上了上辈子高考的劲头,开始一本一本地啃。
医术晦涩,但比起人生的苦痛来,都是小菜一碟。
她左手记笔记,本来速度不快,但她用了现代汉字,笔画减少,速度也上来了。
她看不懂的,就先记下来,然后统一跟孙老头请教。
孙老头看她问得都是或是制毒之法,或者是万物相生相克之道,眉头越皱越紧。
许是医书博大精深,许是江风真的没有慧根,一个月下来一无所获。
天气渐凉,山上已是一片冬意。
她不甘心,又重新再来一遍。
大千世界,一定会有的。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又半个月过去了,江风越来越沮丧。
那日早起,孙老头看到江风的头发被蜡烛烧焦了一大绺,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要什么样的毒?”
江风目光如炬,说:“没办法近身,所以最好是通过气味,又不能立时毙命,最好有几天的潜伏期。”
孙老头说:“既然是气味投毒,难免会伤及无辜,就是投毒人自己,也会伤及。”
江风说:“所以才难办!要么得同那人日常用的东西相互作用,从而只对她一人有效果。要么,就要先把解药先研制出来……”
孙老头注视良久,才说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江风说:“正是因为没完没了,才要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个因果。”
孙老头不置可否,转身走了,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不出来,每日只让小童送三次饭。
第四日上,终于虚浮着脚步出来。
将一黑一白两个小瓷瓶扔到江风手里,说:“一毒一解。再要可没有了。”
孙神医亲自下场了!
江风大喜过望,心中感激不尽。
她“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地嗑了三个响头。
然后说:“神仙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却为我研制着这些阴毒东西。待我报了杀母之仇,愿茹素三年,以积阴德。”
孙老头一蹦三尺高,道:“你大可不必谢我。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它虽是毒药,但也能治别病。都看人怎么用了。”
这老头,自洽了,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他是正儿八经的医者,所有的毒药,在他手里都能治病救人。
爱因斯坦发现了质能守恒定律,但是别人投放原子弹,总不能怪在科学家头上吧。
他这个态度,江风就更没有压力了,也不敢给孙老头乱安因果。
当晚,江风亲自下厨,做了六菜一汤。
一众人被阿恕恐怖的厨艺,折磨了将近两个月,都已支撑不住。
看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已馋出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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