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行身骑白马,救江风于将死。
江风却觉得这是他欠自己的,若不是因为他,成安公主何必处处跟自己作对,想着法地要自己小命。
郑喑逃跑,沈顾行也不去追。
只下得马来,立在江风跟前,关切道:“没事吧?”
江风没好气地说:“死不了。”
沈顾行一愣,神色黯然。
江风见沈顾行不走,便又说:“谯王叛乱,抓到他,功劳堪比玉玺,沈大人不去追吗?”
沈顾行脸色惨白,说:“我得了消息,便千里迢迢,不眠不休地赶来,是为了那功劳吗?”
江风奇道:“不然呢?还能为了什么!”
沈顾行双目赤红,自然是因为你!
他们走的第二日,均州的密探便发来消息,谯王李重福秘密潜入了洛阳。
同时,太子斩获了李重福的内应,并搜出一封书信,除了那些勾连之事,竟然还提到江风,务必取她性命。
他看到那封信,瞬间慌了神。顾不得吉安的阻拦,单人匹马便来了洛阳。
庆幸的是,他真的救下了她。
江风见沈顾行脸色难看,又道:“沈大人千万别说为了我那样的话。我可没有第二枚玉玺供你算计。”
沈顾行听她旧事重提,也生出一腔愤恨,冷笑道:“算计?我为了你……你不信我,也就罢了,还说算计!”
江风真不知这厮脑袋里装了什么,还把她当做陷入爱河没有智商的小女孩吗?
江风决然道:“好啊!沈大人既然这么说,我们就好好的掰扯掰扯,大人为了我,到底做了什么!”
沈顾行一时哑然。
他为江风做的所有事,他从不后悔。
但此时,满腹委屈和不甘,星夜奔驰的疲累,终于战胜了理智。
江风也终于从另一个视角,看到了整件事情另外的样子。
江佐大婚那日,他于榫卯木娃娃那发现了玉玺,震惊之余,只想着如何替她遮掩。
那时候,宁王已经同他摊牌,他只有吉安那一个女儿,她女儿想要的人,绝对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宁王笃定玉玺在江风那。
要么让他娶了他的女儿,要么让他呈了玉玺给他。
可他没想到,她不仅执意不肯将玉玺献给宁王,还连夜约了李隆业。
因为玉玺通过李隆业到了相王李旦手中,宁王便也没准备把江风如何。但宁王妃不依,她不敢说出玉玺的秘密,破坏李旦父子的大计,却不知在哪得来一封江风亲笔书信。
书信内容让沈顾行大吃一惊,竟然是一封致谢信。江风向一位被她称之为“兄”的人道谢,谢他替她解决了一直以来纠缠她的人,左车,安乐公主的家奴!
左车名义上是太平公主的家奴,其实是安乐公主的面首。他是完全的突厥血统,身材高大健硕,又有异域风情,极善于讨好,倍受安乐公主的宠爱。
想当初,左车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太平公主的府邸,引起了两个公主大战,从表面和谐的姑侄关系直接交恶。
负责调查此事的大理寺,更是受了无妄之灾。从大理寺卿到司直,被安乐公主换了个遍。
安乐公主的骄矜,他是知道的。为了左车,她连太平公主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是江风。
那时候,江风正病着。他在江佐的陪同下,去看她。
她昏睡在床上,发着烧,身上是各种暧昧的伤痕。
他不敢想象,江风经历了什么。更不敢想象,如果她醒来,面对安乐公主,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不敢赌。
他去找李隆业,期望他能同他一起,想办法救江风于水火。
可是,他在薛王府邸等了一下午,他都避而不见。
最后,还是褚颜出来了。
褚颜说,在太平公主府邸,在望月轩,李隆业和江风耳鬓厮磨,颠鸾倒凤,大被同眠。
她说,江风一直觊觎薛王正妃的位份,以玉玺为要挟,但薛王最终还是厌弃了她。
她说的话,沈顾行自然一字不信。
褚颜却笑了,她的脸上挂着病态的诡笑,像鬼魅一般质问他:
“那样人尽可夫的女人,沈公子到底喜欢她什么?”
“沈公子既然喜欢她,何必来求王爷?”
“王爷要替她出头?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
“她若是把玉玺给了你,又怎会再生事端?”
“我听闻佛祖曾以身饲虎,沈公子既然是情种,何不效仿?况且那县主,也并不是毒蛇猛兽!”
……
沈顾行每说一句,江风的心都跟着疼一下。沈顾行终于说完那些过往时,江风已经泪流满面。
她以为自己早已为那段伤情过往,熬干了眼泪。
她以为自己眼下,遇到了人渣。
其实都不是,他仍是为了她孤注一掷的少年郎。
而她,她的心跳仍然先比眼睛认出了他。
世人都恼阴差阳错,世人嗟叹世事无常。
江风纵便知道了那些真相,又能如何呢?
他已娶了妻子,即将有自己的孩子。
而她,这次来洛阳,不也是决定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吗?
檐外秋雨绵绵,俩人相顾无言,形销骨立,痴若木偶,立在秋风秋雨之中。
赶回来的李隆业和关山云,看到那样的场景,也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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