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行面露厌倦之色,看了江风,说:“你在这。我去应对。”说着打帘就要出去,江风有点慌,抬手拉住沈顾行的胳膊,也不知要说什么。
沈顾行停住,臂上的素手柔弱无骨,心里咚咚乱跳,脸上灿烂和煦,他低声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呢。”
江风恨不得长出千里耳来!他们离的远,说话声音低,一个字也听不到。她又不敢四处乱动,生怕闹出动静,惹得外面注意。
正坐卧不安,沈顾行回来了,略带不虞道:“阿风,郡王妃要见你。”
嗨!终究是躲不过去。悬着的心落了地,反倒镇定下来,把心一横:老娘豁出去了!
江风给环佩叮当的王妃、公主盈盈施礼。一旁的沈顾行暗笑,果然是江风!在她心里,权贵和走卒并无半分区别。权贵面前不卑不亢,面对走卒不骄不诌。礼貌、尊敬却绝不自傲、卑怯。
成安公主原本对中山郡王妃要见的乡野丫头意兴阑珊。但是眼瞅着从沈顾行的车里走出这样好看的人物,也如临大敌。她见过各种美人,却从不放在眼里。只这个女孩,一双眸子灵动无暇,通身疏朗恬淡,连她都挪不开眼睛。
联想到沈顾行的有意遮掩和百般维护,又像护卫般寸步不离,终于觉查出奇怪了!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条狐狸精!不觉怒火中烧,双目要喷出火来。
郡王妃见了江风也是一惊。怪不得为了让她入府,要费那般周折。今天她倒要试一试,若是以色事人的货色便罢了。若不是,可得从长计议。
当下,收敛了情绪,笑吟吟地问:“你就是江风吧?在凉州时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却在这千里之外得此一见,我们姐妹倒是有缘。”
成安公主疑惑,怎么嫂嫂倒与她称起姐妹来。
沈顾行剑眉微蹙,怪不得郡王妃执意要见阿风,原来另有曲折。
对方语气温和,张口便称妹妹,江风却知不妥,只得说:“王妃娘娘金尊玉贵,民女如何敢同您姐妹相称。我那时确实病得厉害,恐沾染病气有损娘娘金体,所以未敢赴约。劳烦娘娘挂念,请恕罪。”
她进退有据,声音如清泉叮咚。韦华庄柳眉微抬,一边笑着一边柔声说:“妹妹何必如此见外?王爷年少风流,爱慕王爷的女子众多,一时兴起,纳入府中为姬做妾也是常有的事。他新鲜一阵便不怎么上心了,我却觉得那些女孩子可怜,一概当做姐妹,好生待着。今日见妹妹这般花容月色,才晓得王爷怎么就那样着急,闹腾着要我收拾出一方院子来!上一回让王爷如此兴致勃勃的,还是从临淄街边抢来的牧马女。”
江风脸颊发烫!哼,李隆业,这就是你口中贤良淑德的王妃嘛!江风不甘心被人揶揄诋毁,正要还嘴时,成安公主和沈顾行倒一起开口了。
“你这个野丫头,既然爱慕五哥哥,却为何又同宜业纠缠!”
拜托搞清楚,你哪只眼睛见我纠缠沈顾行了!
“王妃娘娘请慎言!阿风家世清白,父兄皆在朝为官,虽不及王妃娘娘家世显贵,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王府的姬妾如何比得!爱慕郡王和嫁入王府这事,更无从说起,女孩清誉万不能轻易毁损!”
郡王妃锦帕掩嘴,轻笑:“宜业先恼了。本妃看着妹妹心生喜欢,不觉唐突了。”
接着话锋一转,又缓缓笑道:“宜业如此护着江家妹妹,也不怕成安难过吗?”
果然是拨弄是非的好手!一方面说她攀附,暗示李隆业待她轻贱,不过是其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再将沈顾行扯进来,引得另一个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盟友同仇敌忾!好个一石二鸟!
成安公主的眉毛果然竖起来了。
江风虽是小人物,但明白与人相处,要守住底线,底线之外揶揄讽刺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底线之内不管对方是谁寸步不让!并且她也不想将沈顾行牵连进来,便抢在沈顾行前面说:“王妃娘娘应是误会了吧?民女虽常听父亲、兄长谈及中山郡王,盛赞王爷文韬武略,但倾慕之事,万死不敢领受。更至于嫁娶之事,父母更从未提及半分!想来王爷身份尊贵,神勇无敌,王妃娘娘又温婉贤良,期冀着嫁入王府的贵人、小姐们自不在少数,江风无才无德,决计不敢奢求这份荣耀。”
江风恨不得烧几柱香,向满天神佛祈祷,让李隆业从此乖乖听媳妇话,别再招惹自己。
还有一个公主在怒目圆瞪,江风不敢有半分松懈,接着说:“沈公子同我长兄交好。我家初到长安,兄长领皇命撰写政令出不得宫城,便拜托沈公子多照拂我家些。今日是帮哥哥打点留宿大内所需行李,却碰巧遇到两位贵人。”
公主面色微霁,原来是江佐的妹妹!作为沈顾行的头号女粉丝,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同新科进士江佐交情颇深,顺带着跟江风亲厚一些也是有的。更何况这丫头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毕竟身份低微,还不配成为她的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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