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彬说完,长身而立,拱手施礼道:“如今,就不再耽搁徐大小姐,我自会用行动来证明。”
说罢迈步出了房门,笔直的背影看上去有那么些萧索。
“自己还是做了白费功夫的事情呢。”徐婉真在心中自嘲。
徐文敏与樊彬抱拳作别后,来到房内,问道:“没什么事吧?”
徐婉真轻轻吸了口气,摇头道:“他还是不肯放弃。”
徐文敏在她对面坐了,不解道:“此人眉宇之间有浩然正气,无论是身世、人品、样貌、能力,样样都是上上之选。这样的男子,又对妹子如此深情,可堪佳配。”
徐婉真微微低头,轻声道:“阿哥你知道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徐文敏身子震,这句诗他还是次听说,但其中蕴涵的意味,最是明白不过。
“妹妹,你心中有人了?是谁?”
徐婉真垂眸,轻轻摇头道:“阿哥你就别问了,等时机成熟,妹子自然会告诉你。”
“难道是孙家二少爷?”徐文敏仍不死心的追问道。
徐婉真失笑,道:“怎么会是他?阿哥你定要替妹子保密,除了你,我谁都没告诉。”
见问不出来,徐文敏只好道:“这天底下凉薄的男儿多的很,妹子你千万别被人给骗了。”
徐婉真嗔道:“你妹子是那么傻的人吗?”
……
定国公府,外书房。
武烈特地将武胜召来,起商议武正翔的婚事。
这几日,陈氏反常态,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翔哥儿年纪不少了,再不成亲显得我这个嫡母不慈。我给他看好了名亲事,你要是觉得可行,我就差官媒上门去提亲。”
武正翔的婚事,武烈直记挂在心头。但这成亲之事,向来是主母在操心,他个大男人,还能去别家府上相看女眷不成?
但陈氏这样反常,武烈却不敢相信。她心头的恨,他再清楚不过。不可能短短时间就消弭无踪,这背后定有什么原因。
“你母亲说的徐家大小姐,你觉得可合适翔哥儿?”
武胜早得了武正翔的嘱咐,自然是赞成的,他道:“在牡丹花会上,我远远的瞧过眼,是个不错的女子。才情也好,还得了作诗的头名,拿了曹皇后的彩头。”
武烈眉头紧锁:“这几日我着人查探了番,她是名守规矩的女子。但之前她和石京泽闹的那些传言,却让我心头很不踏实。”
武胜笑道:“父亲还不知道吗?这传言定然不实,后面有太子在做推手。其实如此来,她和二弟才更加般配。否则区区名商户女子,又哪里能配得上我们国公府的门第?”
武烈点点头,这话说的不错。
“既然她如今是安国公府的义女,你与伯洲自小相熟,前去探探口风,看看他怎么说?安国公是真心认下了她?”
“请父亲放心,明日我下了衙就去约他出来喝酒。”
……
翌日,武胜打马来到安国公府门前,问着门房:“你家世子爷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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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门房见是他,忙殷勤的上前牵了马,道:“见过世子爷!您来得不巧,我家世子爷不在府里有两日了。”
“哦?”武胜心下称奇,好端端的他不在京城,跑去哪里了?他身上又没什么正经差事。
“回族里去了。小人估摸着,至少也得五六天才能回来。”
武胜追问:“这不年不节的,回族里做什么?”
门房放低了声音,悄声道:“我听到过那么耳朵,说是回去把新认的义妹上了族谱。”
“竟为此事?”武胜心中暗自思忖,摸出几块散碎银子放在门房手里,道:“等他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得了打赏,门房眉开眼笑道:“得咧,定转告。爷您慢走啊!”
回到安国公府,武胜将情况说了,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要将她上族谱,看来安国公是认真的。”
武烈沉思片刻道:“安国公这头老狐狸,做事想来滴水不漏,这次也不例外。”
“如此看来,徐大小姐的安国公义女身份,是板上钉钉,堪配二弟。”
武烈心头虽隐约觉得都有些不对劲,但这事情从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点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但直接找官媒却是不妥,你去找你大姐趟,让她跑趟安国公府,请庄夫人去出面保媒。”
武胜眉头拧,他的这位大姐,在对二弟的态度上,向和他有分歧。
但婚事向来是在后宅中进行,庄夫人同为国公夫人,又是徐婉真的义母,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总不能让他去见石京泽,再由石京泽找他母亲庄夫人吧。那样会显得非常怪异不说,他人还会觉得忠国公府中后宅不宁。无论如何,找大姐总比找官媒合适多了。
……
“和丰号”内,韩羿在钱峰身边,跟着他出入已有几日。
钱峰没有说为何要他来,他也就不问。既然是小姐的命令,自己遵循也就是了。
午后,两人在院中盘膝而坐。
钱峰问:“跟了我几日,你作何想法?”
韩羿思索片刻,方才答道:“京城高手如云。”
这几日去到的地方,无不是身手高明之辈,他自愧弗如,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你的根骨、基础都不错,要想练成他们的水平,并不难。”钱峰缓缓道:“眼下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条是人敌,另条是万人敌。你选哪条?”
“何为人敌?何为万人敌?”
“人敌,淬炼筋骨、追求武道巅峰,视武艺水平,可战胜到十名敌人。比如我,还有这些天你见到的那些人;万人敌,学习兵道兵法,统率之术,可战胜千军万马。你想学哪种?”
钱峰语气沉着,但其中的意思却让韩羿听了热血沸腾。
他在大山中追猎之时,从来没想过有天能有这样的选择。以往他想得最长远的,就是让阿娘过个好年,再娶个媳妇生个娃。
血液中沸腾的情绪告诉他,选万人敌,好男儿当征战四方,名垂青史。
但离开苏州前,阿娘的殷殷叮嘱言犹在耳,他上京是为了报恩,并不是为了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