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书案旁的箱笼上,摆放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箱子。??问道:“那是药箱?”
“是的。因我风寒未愈,小舅舅给我配了丸药,嘱我每日服用。为了方便,我将所有药品都放在那个药箱里,滇地白药也在里面。”怕刺激到他,徐婉真放柔了声音,一字一句慢慢道来。
王文彬看了房门口的影风一眼,影风摊摊手道:“你尽管去上药。你只要答应我,上了药立即离去,不伤徐小姐性命,我保证不动手。”
王文彬心中思量,只要自己拿这徐小姐做挡箭牌,料他也不敢乱来。上了药再走,自己更有把握,他要的是能平安脱离。不知道仇进那边进展如何,若是没有得手,自己也将情报回禀王府。只要确定了影卫在钱峰的船队里,到时出动更多的人手,不怕找不到。便道:“好,我答应你。徐小姐,请你起身。”
徐婉真缓缓站起身子,王文彬手持铁扇随着她的咽喉移动。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向门左侧的书案边走去。影风紧紧盯着二人,徐婉真要是有什么动作,就是此时了。果然,在经过房门时,徐婉真右手轻翻,朝着他,露出手心中藏着的小剪子。
影风缓缓对她眨了眨眼,示意知道了。有他的配合,徐婉真心里松一口气。
两人来到箱笼前面,徐婉真伸出双手,两手都用衣袖掩着。隔着衣袖,缓缓打开小箱子,从箱子里飘出一股药材的香味,更让王文彬深信不疑。他睁大眼睛盯着,注意力都放在即将打开的箱子上。持扇的右手难免离徐婉真的咽喉远了一些。
徐婉真左手探入箱子,抓出里面的药粉,猛然洒向身后的王文彬。同时身子一矮,右手紧握的小剪子,深深插入他的右腿,鲜血往外涌出。
王文彬眼睛被药粉所迷,紧接着右腿一痛,不禁破口大骂:“你这个婊子!”左手胡乱一捞,扯住了徐婉真的头,右手的铁扇就要往下杀去。
徐婉真头皮吃痛,无法逃离。感受到铁扇即将临身的飕飕凉风,紧紧闭上双眼。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身上的皮肤都起了战栗,心脏“嘭嘭嘭”剧烈跳动。这一劫能不能逃脱,要看门口那名男子。
王文彬眼看就要得手,右手手腕一紧,影风的手如同铁钳般,将他的手腕紧紧箍住,再不能往下分毫。迫在眉睫之时,影风终于赶到,救下徐婉真。
徐婉真长舒一口气,这时她才觉得有些后怕,刚才的动作,要是任何一个环节稍微出了纰漏,这条小命恐怕就会交代在此。那个小箱子,根本就不是药箱,而是郑嬷嬷给她准备泡浴的箱子。里面盛放的是药粉、香膏、药材,这次只上岸住一天,小舅舅给她备的药箱还在船上,没有拿上来。
影风握住王文彬的手腕,将内力运到右手,只听到“咔擦”一声,手腕应声而断,王文彬一声惨呼。影风点了他的哑穴,让他不能声。这里院子虽大,但天色将亮,影风不想惊动其他人。
接着,卸掉王文彬的左肩关节,让他左手使不上劲,放开了徐婉真的头。
徐婉真脱离了王文彬的掌控,腿上一软,险些瘫软在地。自己撑着箱笼,慢慢站起身子。这真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此时的王文彬看起来极为惨烈:左肩箭伤崩裂、鲜血长流,双眼被药粉所迷、睁不开眼,右腿上插了一把剪刀,右
手腕已断,左肩关节被卸。又被点了哑穴,喉咙里出“赫赫赫”的声响,却说不出话。
影风“砰”地一声,用拳击打在他的后颈处,将他打晕在地。问道:“有绳子吗?”
徐婉真环顾四周,古朴干净的房间,还真找不什么绳子。
影风无奈,道:“你转过身去。”徐婉真心下纳闷,但照他说的做了。
影风动作迅地抽出王文彬的腰带,将他反剪着双手捆起来,扔在窗户底下的角落里。侧身打量了院子里的动静。还好,众人还在梦中,无人醒来。退回房中,将打开的房门轻轻掩上。
徐婉真觉得左侧的头皮疼痛,用手一摸,竟然渗出了鲜血。眼前一花,影风已站到她的跟前,看着她水葱般的手指上,鲜红的血是如此刺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感到他的腾腾怒气,徐婉真吓了一跳,往后一缩。影风伸手捉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将血吮去。徐婉真被他的动作惊住,柔软的舌头在她的指尖打转,充满了**的意味,让她心跳加,脸上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眼看要失去她的怒火,烧灼了影风的心智。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要失去了她!眼下再不能冷静思考,吮去了鲜血,右手大掌定住徐婉真的后脑,左手力,抱紧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狠狠地吻了下去。唇瓣一如记忆中柔软,比之水底那一吻,更多些芬芳的温度,让影风情不自禁想要更多。
男人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腰间传来他的力道,仿佛有火在蔓延。徐婉真一瞬间心神失守,身子软,失去了思考。男人的吻,带着一股狠劲,又有着怜惜,她被箍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手抵在他的胸口,感应到他心脏的剧烈跳动。竟然慢慢沉迷其中,出低低喘息。直到他的舌头,再不满足只品尝她花瓣般的嘴唇,想要更进一步撬动她的贝齿。徐婉真才猛然从这迷醉的气氛中清醒,朝他的嘴唇咬了下去。
影风松开在固定在她脑后的手掌,拭去嘴角的血迹,嘴角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道:“婉真,你一定要记住我。”
此时他不再掩饰特意声音,如大提琴般醇厚的音色,勾起了她的回忆。徐婉真掩住檀口,轻呼道:“你?你是除夕夜那人?怎么看起来不一样?”除夕夜那晚,他虽然蒙了面巾,但脸上的轮廓分明,眼前这人的眉眼,根本就不一样。
影风笑着点头,她能记得他,让他很是愉悦。解释道:“我戴了面具。”
面具?徐婉真心里好奇,在前世她只在武侠小说和电影电视里见过,没想到竟然能亲眼见到。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影风的脸。
影风心里好笑,任由她的小手在他脸上乱摸。刚才的激情尚未褪去,她的小手犹如在他心上挠痒。又听到她自言自语:“怎么摸不到边缘呢?”他忍不住道:“你这样揭不下来。”
经他提醒,徐婉真才想起如今的处境,连忙缩回手,拍打影风箍在她腰间的手,道:“你快放开我。”
影风才想起,自己本打算质问她,怎么变成了说笑?脸上一沉,哑声在她耳边吼道:“根本就没有药箱,你简直是胆大妄为!这次只是侥幸,他是在江湖上有数的高手,岂是你能对付的?”
想起当时的险情,他心头一紧,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记住这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