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赵烈站在院内同家人依依惜别,他抱起了三个儿女好好的亲热了一番,并许下了无数不平等条约,答应他回来后一一弥补。△,
之后赵烈同亚历桑德拉、李霖一一拥抱告别,两人都是眼睛红肿着,他们知道这一别再相聚不知何时,昨晚都是以泪洗面。
赵烈最后跪拜在赵海明和赵秦氏面前重重叩首,“孩儿此去定斩胡虏于马下恢复汉家荣光,家里一切劳烦二老了。”
“我儿为国尽忠,是我赵家的荣耀,家里自有我和你大哥,你绝无后顾之忧,到时定会还你一个安稳的石岛。”
赵海明上前扶起赵烈,他也是眼中含泪,他深知此战的艰险,不过赵家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儿谨记,如事不可为不可固执行事,退回登莱方是上策啊。”赵秦氏擦着眼泪叮嘱。
“胡说,未战先言败,哪有这番道理。”赵海明一瞪眼。
赵秦氏根本不看他,这是她同儿子的谈话,同这个老头子没啥关系。
赵烈自行离开,而家人都留在院内,如今蒙蔽行动还得继续。
赵烈一行人入驻石岛大营,立即开始准备出征的一切事宜。
“禀主公,二十艘宋级战舰,三十余艘唐级战舰以及三十余艘商船全部准备好了,军兵随时可以登船出发,火铳、刀枪、铁盾、铁甲、马甲全部发放,马匹也全部集中起来,粮秣也已经装运上船了。”
韩建将所有的事宜禀报了一番,如今他就是破虏军的大管家,掌管着破虏军此番出征的一切筹划的落实。
而黄汉已经被赵烈派往济州,他被授命统领早已在济州待命多时的数万破虏军直达莱州湾,在那里济州和石岛的破虏军将会会师共同参与这场前所未有的国战。
“很好,你们同万基、唐显文完成的很迅快,此战你们当属头功啊。”
赵烈表示满意。
“主公,这么多的军兵登船,恐怕有心人会看到,会不会走漏风声。”
唐显文有些不安,他深恐屏蔽行动功亏一篑。
“无妨,对外宣称就是出击辽东,石岛这里的军兵较少,凭着这里的一万多人,就是建奴的细作也不会认为我们是前去决战的,嗯,放出风声,近日破虏军出击旅顺。”
赵烈一摆手安抚了唐显文,同时下达了新的命令。
“大人,此番是否不去祭拜忠烈祠,属下怕朝廷会狗急跳墙。”杜立有些担忧,最近他感觉很不好,但是还没有摸着门路。
“去是必去的,这是告知这些年为国捐躯的老兄弟们,此番是为他们报仇雪恨去了,至于安全,那是你们的事。”
赵烈不会改变他的这个习惯,英烈必须要得到尊重,有了这次就可能因为其他的事情有了第二次轻忽,这样每次大战前祭拜英灵就要被搁置,这是赵烈不允许的。
如果他轻忽了,他的后人呢,他做到从无遗漏,后人自己看着办。
这一日晨时,忠烈祠突然拥入了大批的破虏军军兵,他们将大门口守护住,任何人不得入内。
赵烈的护卫们仔细搜查着忠烈祠里面的人和物。
接着赵烈在百余名护卫的随扈下进入忠烈祠,按照习惯,他直奔后面的陵墓。
赵烈在祭坛上郑重上香祭拜,献上三牲祭品,一切仪式结束后他看着前方从平地蔓延到后面山坡的无边无际的墓碑久久无语。
这些热血明人用性命换取了破虏军的今天,都是他赵烈的恩人,谁说明人不能战,赵烈第一个不答应。
明之所以亡,那是自身体制腐坏造成国力衰败军力枯竭,但是作为这些军兵百姓不能为那些所谓的大明统治精英废材们背锅。
“大人,该去祭拜大堂内祭拜了吧,大军都在等待着。”汪全一旁劝道。
赵烈看了最后一眼,他点点头,众人护卫着他走向忠烈祠的大厅。
二十余名护卫当先步入大堂,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中年女子正在拖着一个大扫把清扫,看到他们进来怯懦的躲向一旁。
护卫们将所有的地界搜查了一遍,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刀枪等物件。
他们立即分处各地将大厅守卫起来。
赵烈在赵达、余大宝等二十余名护卫随扈下步入大厅,他来到祭案前再次上香,并且在祭祀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是规矩了。
就在此时,大厅顶棚的隔板爆裂开来,大股的锯末从上面洒落,让人不能直视,随着这些尘埃下落的还有三个身穿紧身衣手拿兵刃的男子。
这三人仆一落地立即冲入护卫的群中,手中的兵刃开始收割人命。
赵烈的护卫大部分被大股的扬尘伤了眼睛,加上长于战阵,对于这种近战搏杀的不熟悉,一时间竟然处于劣势。
刘钧挥舞厚背大刀冲入人群,一刀挥下必有一名破虏军军兵伤亡。
而汤隆的两把短剑也是沾着死碰着亡,他在人群里冲来冲去,一击而走绝不恋战,往往冲入赵烈护卫的怀里搏杀。
而赖邢使出两柄短刀利用地躺刀法,专攻下三路,让护卫们极不适应。
几十息间二十余名破虏军护卫过半伤亡,而这三人不过是身上负伤而已。
赵烈冷冷的看着这几个杀手凶残搏杀的模样,他心里有数不是建奴就是朝廷下毒手了,当然朝廷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赵烈不出兵勤王就失去了对天子的用处,反倒是成了朱家的祸患。
“赵达,带人上去将其剿灭,最好留一个活口,问问是谁派他们来的。”
赵达立即领命,带着十几个护卫冲了上去,此时赵烈身边只有不足十名护卫,方才被紧密随扈中间的赵烈也显露了出来。
他们都是被前方的打斗吸引了注意,谁也没有注意那个中年女子慢慢靠拢到只有十步远的地界,即使有个别护卫看了两眼,也只是看到这个女人惊吓的手足无措,满脸泪水的情景,这样的人是刺客吗,恐怕谁也不会这么认为吧,这不过是个可怜无助的可怜女人罢了。
赵达率领着十几名护卫加入战团,立时改变了局势,方才众人一旁观看已经明了了这几名刺客就是利用近战杀伤护卫,因此这些护卫三四人一组围剿过去,就是有人伤亡其他人也要趁此击毙对手。
刘钧左臂上带着的铁臂阻挡了一个护卫的腰刀,他的厚背刀顺势而下削去了护卫握刀的三根手指,护卫痛苦的嚎叫起来。
此时这个护卫一旁的护卫一刀砍来,刘钧急忙用刀格挡,第三个护卫一刀砍下,刘钧的左臂立时被砍断,鲜血四处喷溅。
刘钧惨嚎着还没有缓过劲来,一把腰刀砍来将其右臂卸下,刘钧打着滚在地上滚动嚎叫。
汤隆的一柄短剑被一个护卫击飞,他用剩余的一柄短剑刺入护卫的下腹,另一名护卫一刀砍下了汤隆的首级。
两个护卫奋不顾身泰山压顶般挥刀砍向赖邢,一个护卫被赖邢的短刀抹过脖颈当即阵亡,一个护卫一刀砍下了赖邢的左腿,赖邢丢了双刀抱着断腿惨叫。
就在大家因为刺客一一被擒而松口气的时候,云姑突然从大扫把里抽出一把燧发短铳,她干净利落的将短铳瞄向赵烈。
一个护卫发出了惊呼,“大人。。。”
小心两字还没有出口,砰的一声,短铳击发了。
蓬的一声闷响,众人惊魂未散的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欲坠,他手捂着左胸的伤口,正是赵烈的护卫长余大宝。
他听到惊呼第一时间根本没有四处探看立即用他庞大的身躯遮挡了赵烈,他本能的感到护卫的叫声是对大人安危的报警。
“大宝,大宝。”赵烈一把保住了已经支撑不住身躯的余大宝。
余大宝嘴里喷出了几大口的鲜血,全部喷溅在赵烈的胸口上和头上,余大宝艰难露出他一向憨厚的笑容,接着笑容僵在了脸上闭眼失去了呼吸。
赵烈狂吼一声,他没有想到余大宝今时今日为了护卫他死在石岛,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余大宝十年来始终护卫他,可以说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余大宝与世无争,任凭其他的老兄弟执掌一方,他就是安心守护赵烈身边,两人可以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他没有阵亡在于外敌厮杀的战场上,却是陨落在自己人的暗箭下。
此时赵烈看到余大宝失去了活力的身躯,想起余大宝家的幼子少妻心如刀绞。
赵烈轻轻的将余大宝放在地上,他抽出了他的腰刀走向那个被两个护卫压在身下的女子。
“这是我的兄弟,他同凶残的建奴血战为国厮杀,可说对我明人立有大功,今天却是死在你们这等杂碎手中,说,是谁拍你们来的。”赵烈用刀指向云姑厉声道,他浑身鲜血杀气腾腾,眼睛泛红的盯着她。
云姑此时心如死灰,没有杀死赵烈,那么她的家人必死无疑,她还有什么指望。
赵烈一刀砍下云姑的右臂,云姑凄厉的喊叫着,尖利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赵烈向赵达使个眼色,赵达过去一刀砍去赖邢的右腿,无腿人赖邢用双臂支撑着蹦跳着,场面血腥残酷。
赵烈切齿道,“你们谁说出是谁指使你们前来的,就给谁一个痛快,否则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本将说到做到。”
“我说,我说。”云姑虚弱的喊着,“是登州的锦衣卫番子们抓了我们的家眷,逼迫我们来的,我们也是为了家人安危没有办法,望,望大人给个痛快。”
她如今只求速死,她已经为家人尽了心力其他的顾不上了。
赵烈手起刀落将云姑身首异处,他一脚将她的尸身踢开。
“将还活着两个给我拖出去凌迟,我的命令很简单,他们不能在十天内死了。”
赵烈森然下令。
几名护卫像推死狗似的将赖邢和刘钧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