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白大人、马总镇。,”李玄恭恭敬敬的大礼迎候。
“免了吧。”马全福大咧咧的回了军礼,“李玄,朝鲜军是否整备完毕。”
马全福就是这个性子,不修边幅大大咧咧,全然没有一个总镇的气度。
“大人放心,朝鲜军已是枕戈待旦一年有余,等候多时了。”李玄微微躬身笑道。
朝鲜军自从拿下这两个通往十胜平原的隘口,除了在此建造扼守要道的城堡,就是白天看太阳晚上数星星,这里的土特产大风倒是享受了不少。
没法子马总镇的命令就是扼守哑口,建造城堡,等待大军来临一同讨伐十胜。
这一等就是一年多,军兵半数都已更换了,总算是等来了大军,不易啊,李玄是感觉天亮了。
“后日开始,朝鲜军随我军一同前往十胜出阵,这里的守备由备兵接手。”马全福命令道。
“属下遵命。”李玄大喜,他对这个大风口没有一丝留恋。
晚上帐中,白士第同马全福商议完庶务后,他看看马全福道,“全福,留下备军留守这个要道是否.”
“怎的,担心自家安全吧。”马全福大笑道。
白士第留守此处是勾连十胜前方的大军和后面的华都,毕竟大军在外所需辎重以及战况往来没有一个人坐镇是不行的。
“你小子,我是如此怯懦之辈吗,”白士第难得的瞪了眼睛,“此番大人命令就是拿下十胜。为难民抢地盘。出了纰漏如何了局。”
“如何了局。哼哼,看看大人麾下备军在宣川大败建奴,那可是无往不胜的建奴马甲,他们都不过是军户子弟罢了,而我北华备兵都是能攻善守的辽民子弟,嗯,连个哑口都守不住,都跳海去吧。”马全福霸气道。
呃。白士第砸吧一下嘴,倒也是,想想靖海卫备兵的威武,如今北华备军守不住哑口就说不过去了。
第三天,三千五百名战兵、三千朝鲜军,两千备军,两千五百名备兵向东跨过隘口进军。
而一心想立功的方高山悲催的同一千备兵守护哑口。
整个大军浩浩荡荡向东开进,进入平原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很多阿努伊人都离开了。留下了田亩和空空荡荡的房屋。
马全福掌控着队伍每天四十里的速度向前行进,不求快。只求稳,他晓得如今他们就算是在敌国的土地上了,如今是敌人对他们的行止一清二楚,而北华军却是对敌人主力在那里一无所知。
倭人和阿努伊人确实是对北华军的举动一清二楚,毕竟在林边山麓不晓得多少只阿努伊人的眼睛监视着他们,而这些地方破虏军的夜不收是不可能屏蔽的,甚至还要避免进入,毕竟这里是当地阿努伊人的地盘。
松前藩两千足轻、最上家两千足轻、相马家和其他陆奥联军小藩联军三千人、阿努伊人联军一万二千人,合计一万九千军兵驻扎在部落在十胜中南部的领地,以逸待劳迎候北华军的到来。
北华军一万一千人向南开进了三天后,发现一个问题,他们遇到的河流越来越多,先前还都是小河岔子,马匹运作过去没问题,接下的火炮就很成问题了。
等到火炮过河后,马全福发现他们行军的速度到了每天二十余里的龟速。
第四天他们来到了横亘前方的十胜川主河,这下不能继续前行了。
他们无法筹到足够的船只,阿努伊人的南撤造成根本没有多少船只在十胜川上,马匹和火炮无法前行。
尤其是火炮肯定是不能前行了。
“大人,看来只能将火炮留在此处了,根本火炮就过不去。”卢登州无奈建言道。
好在考虑到十胜川中南部的地势不是十分清楚,估摸道路不能好了,此番作战北华军只带了十二门行军炮,但是如今看来预计的还是太过乐观,这炮看来是走不动了。
“留下五百备兵和炮手,在此看护火炮吧。”马全福思量了片刻就定了下来。
“大人,恐怕战马也带不过去多少。”黄茂林尴尬道。“大人,只有数十艘小船,如果将战马都运送过去,唉,还不得半个月的时间。”
马全福盘算了一圈,看看运力,他无奈的命令,“北华的千总战马和夜不收的战马无论如何得运送过去,其他的战马留下来和火炮一同由一千备兵和炮手守护。”
反正其他两千五百名战兵都是从步队后学的骑马,算是骑马步兵,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恢复老本行了。
马全福也是挠头,没怎么样呢,已经将两千兵丁扔在路上了。
第二天开始,军令下达,北华军还是渡过十胜川,这个过程整整用了五天,主要是战马费事,有的小船只能运送一匹战马,有的战马说什么不上船,这通乱。
第六日午时,三千五百战兵,一千余匹战马和三千朝鲜军和两千备军和一千五百名备兵过了河。
对岸遥望的是一千备兵和百名炮手。
马全福统领的北华军的苦恼,就是阿努伊人和倭人联军的喜事了。
当联军总大将松前景广和阿努伊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头大定,心知,决战的时机成熟了,当然,他们还不能动,他们还要等着最后一击的到来。
又向前行进两天后,马全福发现,四周的倭人和阿努伊人的探马越来越多,心中有底估摸大战就在这几天了。
这日傍晚,夜不收带来了数百个阿努伊人,他们是一个部落的,他们的首领说因为牲畜和这的阿努伊人统领冲突起来,不能相容,只能逃来投靠明人。
其中有阿努伊人有要事禀告。
瓦拉纳西领着三个阿努伊头人进入大帐,他如今就在夜不收队伍中担任通译。
几年来在明人的羽翼下,投靠的阿努伊人部落过的都不错,有地种,有鱼打,生活安逸,与昔日的半饥半饱不可同日而语,往昔所谓的独立的部落生活远去了。
他如今是明人统治的坚定拥护者和支持者,如果现在让他回到过去的生活,他恐怕要发疯。
“大人,这几人属下带到。”瓦拉纳西敬了一个军礼。
“问问他们,他们要告诉我军什么消息。”马全福一指这几个阿努伊人。
“大人,他们说十天前,上面的头人让他们出人会同两千余军兵前往十胜哑口,他们没有同意,但是有两个部落出了数百人一同前往了。”瓦拉纳西同这三个人嘀咕半天,回头禀报道。
马全福那双牛眼眯缝起来,“你问问他们,此事属实吗。”
“大人,他们说千真万确,这些人已经启程多日了,他们是从西边山麓绕道过去的。”瓦拉纳西恭敬道。
“瓦拉纳西,”对于几个在军中服役的阿努伊人,马全福都能记住他们的名字,“你们的部落如今生活安逸,日子过的不错,但是如果有闪失,这个好日子就没了,晓得吧。”
瓦拉纳西急忙躬身应是。
“你估摸一下他们是有人特意派来的,还是真心相投的。”马全福盯着他问道。
瓦拉纳西踌躇半天道,“依照属下看,他们的投靠有些可疑,他们应当是大战之后再定下举止。”
“嗯,不错,瓦拉纳西,你很不错。带他们下去吧,让他们离着军营驻扎,不可靠近军营,否则杀无赦。”马全福大声命道。
瓦拉纳西如释重负的点头领命。他方才是深怕以暴烈闻名的马总镇一怒杀之,结果没有,看来明人当真是仁慈啊,同凶残反复无常的倭人全然不同。
“大人,虽说有可能是倭人使诈,但如果后路被断,我军可是.”一直没有吭声憋到现在的黄茂林终于忍不住了。
“嗯,那你的建议呢。”马全福看着黄茂林道。
“大人,不如退过十胜川,派骑兵快速回去哑口援助,如果无事,再行过河对战。”黄茂林急道。
“你说呢,”马全福看向卢登州。
“大人自有定夺。”卢登州拱手道。
马全福回身来回走着,越走越快,蓦地他停了下来。
“继续进军,拿下十胜川。”马全福斩钉截铁道。
“大人,是否太过冒险了。”卢登州此番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哼哼,如果是倭人使诈,不用说了,如果倭人真的带兵去了哑口,拿下了哑口,我军回转,后面追兵来到,我恐朝鲜军和备兵军心大乱殃及全军,到时我军溃败。”马全福摇摇头。
“如我三人不说,直接领兵决战,击溃敌军,再行回军,反倒是正途。”
“只是,如果敌军利用细作散布谣言,动乱军心如何。”卢登州问道。
“呵呵,只要我等三人不乱,我军就没有大乱子。”马全福对于麾下的军兵还是信心满满。
“就是击败敌军,哑口落入敌手,我等如何。”黄茂林道。
“哼哼,到时将俘获的倭人阿努伊人头目压到哑口,不献出哑口就剁碎了他们。”马全福狠狠道。